“阿柔。”赵谨克唤她,眸底暗涌几番沉浮挣扎。
“嗯?”季柔抬眉,唇角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眼底刺痛,赵谨克的眸光猛地缩了一下,笑笑,“回府还有些时辰,睡会儿?”
“好。”季柔心里高兴,当下就爽快应了,闭上眼。
赵谨克扯了锦毯给季柔盖好,风从窗外轻拂而入,传来外头车角铃声清脆。
到底……是说不出口。
……
回了靖平侯府,当天晚上赵谨克就让人在院中建起了小厨房,只是动静不大,拾掇了两三天的功夫一个小厨房便建好了,那晚上赵谨克从衙门回来,手上都提着在路上买的菜,季柔在小厨房给赵谨克打下手,闻着味儿就垂涎欲滴,用膳的时候外头有海府的人送帖子进来,说是季沅请她一道往城外的天恩寺上香。
收了季沅那帖子,季柔就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海府的光景,那冷冰冰的海明谦,还有他夜宿青楼的事。
“怎么,你沅姐姐要带你出去,你不高兴?”赵谨克瞧着季柔的脸色,随口问道。
“自然是高兴的。”
有由头出府去走一日,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可想着季沅眼下的境遇……
季沅说她大惊小怪没经过事,其实她也不是在赵谨克的蜜罐子里泡久了就以为全天下的夫妻都应该像他们一样。前头就有季胭的例子这么多年摆在那里,而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十几年都相敬如宾,王氏每次见季申都客气得很,季申对王氏也只是敬重,就算是季申最喜欢的姜姨娘,季柔也未看到他们有什么亲昵,姜姨娘也总是恭恭敬敬。
后来季达季柏娶了嫂嫂,大嫂的性子恭顺倒是与季达琴瑟和鸣,二嫂性烈,季达性子又浑,当时就并不怎么满意这位夫人,所以总打打闹闹,三不五时季达就摔杯子摔碗跑出去,可撒完气晚上还是回来的,日子照常过。
世间百态,好的坏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是她不能接受的是她最好的沅姐姐成亲之后过的也是和季胭一样的日子。
夜宿青楼,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海公子和周同来有什么区别?
季柔的勺子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羊汤,终是冷不住缓缓试探问道:“你知道海家公子……就是二姐夫他……喜欢那个青楼的姑娘吗?”
“咳。”赵谨克一口羊汤差点喷出来,下意识道,“我可没去过青楼,从来不去。”
“我问的是二姐夫。”季柔道。
“他?”
赵谨克清了清嗓子,大概知道季柔在问什么了,避开季柔的眸光道:“这个我倒是不知,我与他也有三年没见了,也不是一个职司的人,回京以后也没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