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能给他机会。
赵谨克深吸一口气,将帖子收进官服宽大的袖子里,收拾了心绪走出宫门,抬眼, 便看到自家的马车边上有人着急眺望。
赵谨克的眉沉了沉,加快了脚步往马车边走。
“出了什么事?”
来人是安排在府里里做杂货的仆役,老早就等在了宫门外头,只是赵谨克身在朝上无人能往里头通信,在外头一等就是一个上午,让大太阳晒着,额头上一层薄汗。
“今早公子您走后,没多久夫人便罚了少夫人跪祠堂思过,眼下该已跪了一个上午了。”
“你可知是因何缘由?”
“没说。”仆役道,“奴才去打听了,今早上二房夫人过去陪夫人用的早膳,紧跟着夫人房里的水月姑娘就去少夫人那儿传话了。”
“除了跪祠堂,还有别的什么没有?”
仆役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说。”
“京九!”赵谨克沉声道。
“是。”京九领命,利索跟车夫解了套车的马下来。
……
快马奔驰过街,说句讽刺的,赵谨克对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曾经他也多少回在外得了消息往府里赶回,一次次得来都是锥心之痛,一个两个遍体鳞伤。
哪怕他想多少办法,怎么躲怎么避,当年祠堂讨来一通杖责三年都不曾与韩氏和解,终归无法彻底护得季柔平安。
或许早有预感,赵谨克心急如焚却又异常冷静,奔马到了府门前直冲祠堂,推开那门,就见跪在牌位前的那个身影。
“疼不疼?”赵谨克半跪下身,将季柔揽进怀中。
季柔靠在赵谨克的怀中,无声摇了摇头。
“哎呦公子您怎么来了?”李姑姑追着赵谨克进了祠堂,“您这是要做什么?”
赵谨克一句没理会她,只将季柔的裙摆拉起,卷高了裤腿,那裤子下,两条玉白的细腿上膝盖处一片红肿惹眼,赵谨克仔细看着,指尖在边缘上轻轻摩挲而过。
所幸,伤得并不算严重,也所幸眼下天暖,不至于寒气入体。
“回去擦药。”赵谨克放下季柔的裤腿,打横抱起季柔。
李姑姑急急拦道赵谨克的跟前,喊道:“公子,这可是夫人下的令要少夫人在祠堂思过,没有夫人的命令您可不能将人带走!这儿可是祠堂,那么多列祖列宗看着,公子您做事可要想想清楚!”
“滚。”赵谨克的脊背挺的笔直,目不斜视。
“公子,您可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可不能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