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鹅梨帐中香的味道闻之舒心,似是屋中的娇娥甜而不腻。
赵谨克提了食盒进屋,季柔已是洗漱完起了身,随手拿着他那本常看的千金方翻着。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赵谨克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
“躺着也睡不着,就起来了。”季柔将手里的书翻拢放回原来的位置,凑上前,“看看你给我做了什么早膳。”
“热了两个张厨娘做的包子,还有,”赵谨克端出食盒下层的粥,“安神粥,我给你熬的。”
季柔被他救了之后虽然一下没哭,也不曾诉苦,可免不了还是受了惊吓,头两夜时常从梦里惊醒,缩在他怀里都是发抖的。
他原是要开安神药,可想着药苦季柔不喜欢,便改了安神粥,只是这效用……聊胜于无。
“夫君这做饭的手艺,可真是比张厨娘还厉害。”季柔捧了粥碗在手里,只见那小米粥熬得粘稠,粥里放了红枣桂圆山药等物,用料极是丰盛。
“少拍马屁,快趁热吃。”
赵谨克看着季柔,修养了两天,脸上的肿已是消得瞧不大出来,只是那破了的唇角尤其醒目,还有额头和脖颈的伤痕,一遍遍提醒着季柔所遭受的经历。
哪怕是上辈子过得这么难,但到底季柔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倘若不是他当夜便救了她出来,让人送去了窦融军中,这般纤弱的身子,性子又这般烈,不知又要遭什么不测,能不能撑到他再找到她的时候。
“额头和脖子上的上还疼吗?”赵谨克道。
“嗯?”季柔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疼了。”
不疼,怎么会不疼?他都疼死了。
赵谨克默了许久,道:“不管什么时候,活着最重要。”
从救季柔回来,赵谨克从没问季柔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默认是山贼打的,可那额头还有脖颈,特别是脖颈的伤,山贼会拿簪子戳她的脖颈吗?
再想想季柔撕坏了的衣裳,还有季柔主动同他强调她是清白的,甚至在梦里都含着那句“别碰我”……
那些伤怎么来的,他都不必猜。
“不过,”赵谨克道,“也不会有下次了,我和你保证。”
这样的事情,今生今世都不会有第二次。
“嗯。”季柔低着眉,应了一声。
“好了,吃饭,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再也不想了。”
赵谨克将勺子递给季柔,安慰着季柔,也默默安慰着自己。有人打了门帘起来,京九在门外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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