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青州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孟刺史也是居功至伟。”
孟昉不言,只是看着赵谨克,不明白赵谨克忽然转了话锋有何用意。
“孟家当年获罪险些遭贬,是季申施以援手,这么些年,季申安排你坐上这青州刺史的位置,可不是让你一直受元庸挟制的。眼下南线大捷,季申在南线的势力算是稳了,只有这西北……”
赵谨克的话音一顿,对上孟昉暗藏了机谋的双眼,“孟子方此次前来,怕也是带了季申的话给你吧。”
“子方是本官的子侄,与我来往并无不可,昌安侯乃朝廷重臣,岂会如你所言结党营私。”孟昉沉沉盯着赵谨克,手中的笔却已经放下,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孟家当年虽然靠季申才得以存活,但更久以前季申为了姜氏设计孟家时却亦不曾手软,老太太都气得中了风。细细究来,孟家后来会遭难,也与季申此前之事脱不了干系。孟刺史是嫡子,想来这辈子也是不想仰仇人鼻息而活。”
“倒是我们靖平侯府还有太后在往后这些年里……”
话只说一半,赵谨克的话头断的意味深长,就又转了话锋,“话都说到这里,孟刺史也该知道,我究竟为何下放青州为官。”
孟昉仍是不言,宦海沉浮这些年如他,朝廷派他下放的旨意一到便能猜出其中的用意,幼帝的手中无兵权,南边又让季申经营日久,靖平侯府是想收拢西北一线的势力。
只是赵谨克惯来撒手不管的纨绔态度令人心生犹疑,却是不知,不知何时,这青州一切竟然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屋中一时寂静,却是无声的博弈,孟昉的心中有他的计较,而赵谨克眼下所言,却也无异乎空手套白狼,寥寥几句,没有半分实处。
“爹。”
却是此时,孟绣突然进来。
“爹,黑鹰寨的山匪盘踞多年为祸一方,早晚是要清剿的,你不是也一直在找机会吗?你不如便借此机会再出一回兵,就算晋王知道了也找不出你的错处。”
她都听到了,她虽不喜季柔,却也不至于看着她被掳而无动于衷,何况她这样说也不完全是为了季柔,而是黑鹰寨着实该剿,若是能借此一举歼灭,也是一桩造福百姓的好事。
孟昉没有看孟绣,一点都不奇怪孟绣在外偷听,只道:“若要出兵,便当从长计议,此刻从军营调遣一千兵马,明早便能出发。”
救是肯定要救的,昌安侯府之女若是被山匪掳走而他无所作为,传到京里也是落人口实,只是关键在于,怎么救。
“来不及了,必须今晚便拿下黑鹰寨救出季柔。”赵谨克见孟昉松口,立即道:“你只需给我两百官兵,从州府还是从平阳县抽调都无妨。”
“两百人?你是以为莽苍山上的山匪都是纸糊的吗?”
孟绣原是帮着赵谨克说话的,可听赵谨克如此说,亦忍不住生了教训之心:“你可知莽苍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光山匪就盘踞了三四百人,你两百人怕是连山匪的面都没看清就叫全端了。”
公子哥还是公子哥,简直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