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可都是精细活儿啊。”京九的手抬起,就能看到,那镊子的尖头似乎是夹了一小片碎纸,或是怕人瞧不清,京九的手一招,就有跟着的护卫奉了铺了白纸的托盘上来,将那镊子尖的碎纸仔细放平,赫然就是江老汉那私印敲的章。
护卫拿着托盘往堂下巡展一圈,瞧见之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还没完呢。”京九继续往水里头夹,就见那落款之处的签名,亦是浮了起来,却也不是全部,倒还有些笔画的剩余留在纸上,七分真,三分假。
“阳县令。”赵谨克看着县令,仍旧是笑意温文,“此事可是明了?”
“瞧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绣也瞧见了,惊叹于之余亦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又上来了劲,指着买家道:“你们这两个骗子,骗得别人好苦!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快,来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县令又羞又怒,大声呵斥衙役抓人,那两个“买家”低垂着眉眼,似乎是认了栽,任由衙役上来戴了铁链,只是临被押时又往堂外瞥了一眼。
“上官……”县令押了人,赶忙回头又找赵谨克解释。
录事参军这官说大不大,品阶跟县令一般大,却又是谏院的人,行监察之权,倘若今日他一道折子递了京城,他的官帽怕是要摘了。
“阳县令。”赵谨克却先抬手,拦了县令的话头,“本官说了,今日之事凑巧途经平阳县,并未为了公事,参与堂审无非是因为孟姑娘所求顺手相助县令办案罢了,并非像插手县衙公事,阳县令无需介怀。”
“这么说,上官您……”
县令战战兢兢,又不敢确信,却见赵谨克点了点头,“还烦请阳县令好好善了此事,特别是那药盒中之物,当彻查。”
赵谨克说的是阿芙蓉。
“是,是,下官一定彻查!”县令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拱手着手重重点头。
“如此,那本官便告辞了,县令保重。”
语毕,赵谨克抬手一拱,便潇洒转身离去,就似来时清贵倜傥,甚至连官威都不曾显露。
县令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长呼出一口冷气,却冷不防又叫人喝了一声:
“县老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放把江老汉的儿子放了!”
是翠玲,上回在县衙碰了一鼻子灰,这回总算扬眉吐气,孟绣冷眼看那县令唯唯诺诺吩咐衙役放人,又给自作揖打躬说软话恳求她回去别再她爹孟刺史那儿打报告。
一声都懒得回应,转过头去,尚能瞧见赵谨克未走远的背影。
倒是……没那么草包。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段环环相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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