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黄色灯光温柔笼罩两人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小知乐被江善原从床上抱起,唤醒,洗过后,下楼吃早餐。离开房间时,小沈程仍在沉睡。
吃过早饭,江善原便要带小知乐回家了。
小知乐去跟沈程告别。
医生正在给沈程打吊针,沈程半躺着,嘴唇干裂,昏昏欲睡。
“我要走了。”小知乐趴在床边,说。
沈程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小知乐。
“我回家。”小知乐又说。
针打进去,医生贴好胶布,小知乐轻轻的触碰沈程的手背,小少年瘦削的手背上青青紫紫,布满针孔,指尖冰凉。沈程动了动,虚弱的捏住小知乐一根手指。
“
什么时候再见面。”沈程说。
小知乐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哎。”
他在医院门外听见医生跟爷爷说“现在这样已属奇迹,不要再浪费时间跟金钱到处跑医院了。”爷爷出来后拉着他,在街上沉默的走了很久,给他买了玩具,最后告诉他该回家了。
小知乐朝沈程无声的笑笑,沈程静静的看着他。
小知乐想了想,说:“长大后,再见吧。”
“不要,生病了。你的病,好起来,我的病,也好起来。等长大,就好了,就见面。”小知乐一边想,一边慢慢的说。
沈程昏昏沉沉的,仍是听懂了。
“好。”沈程说。
小知乐小心地用小指轻轻勾一勾沈程的小指。沈程手上打着吊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小知乐便用拇指按按自己的嘴唇,再贴上沈程的嘴唇,轻轻一按。
“拉钩,盖章。说好了啊。”
小知乐跟爷爷走了,沈程躺在床上,枕边放着小知乐那架船模。接下来的三天,沈程反复高烧,最后不得不送去医院重症室,这一次,沈程没有像从前那般抗拒。
十多天后,沈程出院回家。接着便提出去国外。
那架船模被佣人放在书架上。
沈程仍不大愿意说话,没有向任何人问起小知乐,病中的那一夜就像一个梦,很不真实。既是沈家的客人,以后总有机会再见。
几天后,沈程便坐上飞机,飞往国外。
这一去,便是十多年。
国外的生活,忙碌的学业,渐渐占满沈程的思绪。曾经的阴影,也慢慢褪色,埋藏到心底角落深处,而病中那短暂的昏沉不清的一面之缘,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像个梦,久而久之,便被遗失在记忆的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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