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程面无表情的妥协了,答应知乐晚上陪他睡,不过还有事要忙,得晚一点,知乐倒很理解的点头,自己先躺下了。
沈程离开卧房,先到书房处理了一些邮件,这个时间不算晚,略一沉吟,站到窗前,拨通沈泰远的电话。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泰远在那头道:“居然舍得主动联系我。”
沈泰远的心情不错,刚从医院出来回到酒店,正准备休息,忽然接到沈程电话,颇为意外,调侃一句后,忽然严肃起来:“知乐出什么事了?”
公司的事沈泰远对沈程一百个放心,这时候打来电话,只有知乐一个可能。他虽关心,却并非时时盯着二人日常生活,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得给予足够的自由和空间。
“没有。”沈程平静道。
这种事告诉沈泰远,被骂事小,沈泰远如今断不会告诉病中的江善原,免得他担心,而沈泰远自己则会陷入自责和内疚中,终日不安。于是沈程选择暂时不告诉他们,日后再说。
沈程顺口继续道:“上次提过的关于知乐对陌生人的忌讳以及缘由,可有什么消息——过几天想带他认识几个朋友。”
“你的朋友?唔,很好很好。”沈泰远道:“正好前几天跟老江聊过,知乐以前并不怕生,只是小时候发生过一件事……”
那是知乐生病后的第二年,江泰原带知乐上街,平日里因为忙和不方便,没有办法经常带知乐出门,每次逛县城,对知乐来说,意义都颇为重大和特别。
“你在这里等我,我买点种子,马上回来,不要乱跑啊。”
那一天,阳光明媚,码头集市上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江泰远见下面的市场挤都挤不开,怕知乐挤得难受,于是让知乐在集市桥头处等待,他片刻即回。这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知乐很乖的点头。
知乐站在桥头,白净乖巧,眼睛澄澈。
“小朋友,怎么站这里啊。”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出现,靠近知乐:“你一个人啊。”
知乐那时候很喜欢跟任何愿意跟他讲话的人说话,中年男人一口外地口音,不知道从哪里来,但他笑眯眯,很亲切的模样,知乐便也笑起来,告诉他爷爷在下面。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下面,说:“我看到过你们爷孙好几次了,跟你爷爷也算认识咯。小朋友,叔叔想请你帮个忙。”
知乐问是什么。
中年男人指指桥下面的一艘快艇,说舱房钥匙掉进一道缝隙里,大人手太大,没办法取出来。
桥头上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小摊小贩与路人们大声讨价还价,无人有闲心注意中年男人和知乐的对话。
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着急,说房中还生着炉子做饭,担心可能会失火。
知乐听到失火吓了一跳,中年男人恳求道:“你们老师都一定教过要助人为乐,小朋友,帮帮叔叔哦。就两分钟的事儿,弄完就送你回来,我跟你爷爷解释,保证你爷爷不会生气,还会表扬你呢。”
知乐还在犹疑着,中年男人拉起他的手腕,半拉半劝的拽着知乐,知乐身不由己的跟着走了。
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快至江畔,人变的稀少,知乐忽然害怕起来,停下来不肯再走。
中年男人顷刻间变了副模样,凶神恶煞,目露凶光,威胁知乐不准停。甲板上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远远的招手,喊他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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