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云苔满意了,睇了睇桌上的菜肴,赏他一个丸子,“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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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四皇子哀伤未散便也病重,初时是忽冷忽热,梦中惊悸不断,不几日便已下不了床,亦有了咳血之诏。
太医无计可施,皇子妃守在床边更只能哭。四皇子疲惫地合着眼,心下终是了然:是六弟……
不止是他,当下满朝文武或多或少都猜到了,在京中兴风作浪之人是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六皇子。是以在皇帝驾崩的这几日里,朝中争吵不断,大多数人拥立远在安西的皇长子为新君,一部分投机取巧之辈则以皇长子也患病多时为由,欲推殷临晨继位。
前者的理由顺理成章,殷临曜既嫡又长,自当继位。后者的想法不言而喻,皇长子远在安西,一路赶回谁知还会出什么变数?六皇子手里又有那等狠药,让皇长子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难事,到时既横竖都是六皇子继位,他们何不早些提出来,在新君面前混个脸熟?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此时渗着几许颠倒黑白的讽刺。
这些纷争,四皇子纵在病中也大抵听说了。不免愈发悲怒交集,一口气直在心里顶着。
他们一众兄弟早年曾极为亲近,后来年龄渐长,在各自的母妃的点拨下不免生出各不相同的心思。可纵使早已面和心不和,也无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拿他自己来说,他也是兄弟中年纪较长的皇子,不是没肖想过夺位之事。可设想将来,他所想不过是自己若夺位成功,便要恩威并施镇住一干兄弟,既要皇位稳固,又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名不见经传的六弟,倒是真狠啊……
悠长地又缓了口气,四皇子听到外面有些嘈杂。
“殿下病重,诸位大人……”身边的宦官好像想要拦谁。
然对方一喝:“暗营奉旨办差,退下!”
紧随而来的是门声轻响,四皇子妃惊得轻叫,转而撑起心力怒喝:“干什么!不管你们奉何人为主,我们殿下总还是先帝四子,先帝他尸骨未寒……”
“如琳。”四皇子竭力开口,四皇子妃声音辄止,回过头来,满面泪痕。
四皇子摇了摇头:“算了。”
世事无常,有些事就是让人这么啼笑皆非又无可奈何。到了这一步,争还有什么用?六弟若要他的命,他就给他,或许能保住妻儿性命。
便闻暗营之人又道:“皇子妃请。”
四皇子妃牙关紧咬,脚下半步也不肯动。四皇子缓了两息才再有力气说话:“去吧。”
又是半晌的僵持,四皇子妃终是只得离开。四皇子听闻房门关合的声音,略微偏头,睁了睁眼。
“殿下。”来者抱拳,四皇子眼前恍惚,好生看了会儿才认出是个熟脸——暗营督主韦不问之子,沈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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