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苔原道要与父亲一同面圣, 未成想皇帝只召见父亲。她自然紧张,随父亲一同前往紫宸殿,在殿外又见到苏衔, 她快走了几步先一步上前:“公子,陛下……”
“没事啊, 别害怕。”苏衔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不管不顾地上前将她一抱。
皇长子眉头轻挑,别开视线。谢云苔推一推苏衔:“在外面呢……”
“哦。”他乖乖放开她,谢长远已然进了殿。皇长子想了想:“丞相借一步说话。”
谢云苔退开半步,低眉顺眼地福身, 恭送他们离开。殷临曜正要出宫, 便索性往宫门口行去, 却半晌都没说话。
“什么事啊?”苏衔不耐烦地问他,殷临曜脚下顿住:“谢氏可知道你是谁?”
“苏衔啊。”
“我说身份。”
“大恒丞相啊?”
殷临曜锁眉,侧首看他良久:“你是真一点都不打算认父皇?”
“你管我呢?”苏衔无所谓地啧嘴,皇长子脸色阴着:“父皇对你够尽心了。”
这么多年, 苏衔做得许多事都是他们一众皇子不敢做的。就拿昨晚的事来说,他们谁若跪在紫宸殿中都是谢罪,唯他敢以此威胁父皇。
而父皇还真的做了退让。
“又不是我求他尽心的。”苏衔不疼不痒地耸肩, “他大可不管我。”
殷临曜不快:“他不管你,你迟早死在苏家。”
“无所谓啊。”苏衔撇嘴, “早晚不都要死吗?”
先前的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想的。迟早都要死,在苏家勉为其难地活着和在自己府里凑凑合合地活着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分别,玉盘珍羞他喜欢, 粗茶淡饭他也不忌,无聊时他也同样都是四处恶作剧给自己找乐子。
后来他觉得生活多了些意趣是因为谢云苔。她会在他中剑的时候哭哭啼啼,在他想事只吃白饭的时候给他塞菜,他惹她她也会生气,又隐忍地给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她其实做的都是小事,包括去苏家给阿婧撑腰都没有多难,却每一件都像一个小槌轻敲在他心上。
这些好处让他觉得情情爱爱也没那么讨厌,成家或许也别有一番风景。但这些都是谢云苔带给他的,和殷玄汲可没有关系。
“好赖不分。”殷临曜冷声,摇摇头,蓦然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苏衔察觉异样侧首看他。
他摆手:“没事。”
但苏衔看到他额上隐有一层细汗,现下不过春末,尚不到热出汗的时候,况且伴着那一阵寒噤,这看着更像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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