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能这么留在丞相府里,那就是个火坑!
丞相府里,谢云苔难过了一下午。
他真的把她一绺头发从发髻里挑出来系了个死扣,解都解不开,最后只好狠狠心,剪掉了。
她一头秀发一直养得极好,乌黑油亮。平日里修剪都是小心翼翼地修一修发梢,今天倒好,从中间靠上的地方剪掉了两回,全是拜他所赐。
而且这样突然有两撮短一截的头发,梳发髻都会变得麻烦一些,一不小心这两缕就会散下来。
他怎么突然对她的头发感兴趣了呢,欺负人!
谢云苔心中忿忿,面上一个字也不敢说。傍晚时她回房自己用了晚膳,用完听闻苏衔还在苏婧那里,就又寻回去。父女两个坐在床边正说着话,在她进来的瞬间二人同时噤声,一并望她。
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谢云苔愣了愣:“怎么了?”
“没事。”苏衔起身,风轻云淡地往外走,“我还有奏章要看,你陪苏婧待一会儿。”
“哦。”谢云苔不疑有他,福身应下。她原也是愿意陪着苏婧的,苏婧起码不会跟她的头发过不去。
于是目送苏衔离开,她就走向了苏婧。苏婧无声地深呼吸,从床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向书案。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苏婧还是要念一会儿诗的,谢云苔从前也陪她念过几次,见状便直接将她一抱,放到椅子上坐好,又回身去书架上找书。
苏婧在这时开口:“娘!”
谢云苔惊然回头,迎上一双眼巴巴望着她的眼睛。
“……阿婧?”她没让自己太慌,哑笑解释,“不要乱叫哦,你不能管我叫娘的。”
苏婧眼睛一转:“可是爹说可以。”
谢云苔懵了:“什么叫爹说可以?”
“我刚才问爹了呀!”苏婧歪着头,声音甜甜的,“我问爹,为什么他管你爹也叫爹,他说因为你爹是他的‘岳父’。”说到此处,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大约是觉得这词有点复杂。
跟着又道:“反正他就说,岳父也是爹!还说我不该管他叫爷爷,要叫外公。”
什么呀!
谢云苔一时做不出反应,苏婧掰起手指头来,继续给她算关系:“可是,‘外公’是什么我知道呀!娘的父亲才能叫外公哩。”
“爹就说,那以后管姑姑叫娘就可以啦!就都没有错啦!”
小姑娘欢天喜地,显然对“关系没错了”这件事十分满意。谢云苔一时只得哑哑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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