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刺客竟倏然回神,提剑一把将他打开。苏衔嘿地一声,也不在意,夺门而出,跃起便逃。
真要硬碰硬,这人十之八|九打不过他。他在暗营之中常有句不要脸的话挂在嘴边: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只是无奈今天手头连把短刀都没有,对方长剑在身,他只能肉搏,就落了下风。
但他到底还可以逃,他一身轻功乃暗营督主亲授,自属上乘。
能追上我再杀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苏衔戏谑地想。忽而一弹指间,他发觉那紧追的气息声忽远。
嚯地回头,苏衔向西看去,眼底一震。巨大的疑惑在他心底倏然绽开,迷雾陡然升腾。
他并非第一次遇刺,朝堂险恶,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人注意过他身边的人。
因为人人都觉得他不在意。
可这回,这人竟突然转身,向谢云苔追了过去。
苏衔咬牙,转身倒追。这人轻功也极好,不觉间已逼近谢云苔,谢云苔隐有察觉,竟然转头,只见一柄长剑直刺而来。
“喂!”苏衔大喝,翻身自他肩头跃过,顷刻间落于剑与人间。但闻“扑”地一声轻响——
一弹指间,他运力击向刺客胸膛的同时,长剑也刺穿衣衫与皮肉,渗出一片殷红。
苏衔深吸气,渐次传来的痛感令他撇了下嘴,掌心惯出的内力收回,反逼入体内,暂且将伤势遏住。
面前刺客一声低低呻|吟,一口鲜血溢出。苏衔撑着没动,刺客一时难断虚实,短暂怔忪后终是决定保命要紧,提步奔逃。
苏衔笑看着奔逃的背影,舔了下唇:“投个好胎。”
同一瞬,刺客五脏剧烈,鲜血猛从七窍喷涌,轰然栽倒在地。
几步之外,谢云苔早已僵在苏衔背后,手脚皆冷,麻意蔓延向四肢百骸。她久久地回不过神,直至苏衔后背洇出血来。
鲜血宛如一朵殷红的花,在月白的衣衫上循循绽放。忽而一刹,苏衔蓦然栽倒,跌跪在地。
“公子!”谢云苔尖叫出喉,惶然扶他。
与此同时,一支哨箭呼啸着窜上天幕,声音刺耳得令她耳中也麻了。
鲜血失了内力的控制止不住地流着,苏衔多少感到自己身上在一阵阵发冷,反手一攥,她慌张扶过来的手比他还冷。
“公、公子……”再听她的声音,都快哭了。
慌个屁,他不快地皱眉。
死不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很烦,本来想好了今天要把她撂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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