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顾韫章从苏细的臂弯中挣脱出来。
苏细顺势松开人,视线落到他的白绸上,语气绵软的提醒,“你的白绸歪了。”苏细指尖刚刚触到顾韫章的耳垂颈后,男人便后退一步,然后伸手自己调整了白绸,语气温吞道:“不劳娘子费心。”
“那我便不费心了。”小娘子说翻脸就翻脸,素手一摊,掀开竹帘重回屋内,顺手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天气太热,小娘子的脾气也越发渐长。男人摇头轻笑一声,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那股馨香,耳廓处也烫得吓人。
真是只小妖精。
顾韫章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肩膀,刚刚走出几步,走廊拐角处便显出路安慌乱的身影来。
“郎君。”路安急匆匆出现在檐下,看一眼四周,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随我去书房。”顾韫章略一沉吟,转身往书房去。
路安随在顾韫章身后,面色苍白,额角冒汗,身上的衣衫全都湿了,活像是刚刚从水里被人捞起来。
他一路与顾韫章入书房,然后紧张地关上门,开口道:“郎君,李老先生今日一大早,本要带着李小娘子的骨灰回乡,却不想出了城门,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顾韫章皱眉,转头看向路安,“这是什么意思?”
“郎君您不是让我在城外凉亭处等李老先生,然后将这柄百鸟朝凤扇交给他嘛,可小人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人。我去城门口问,那守城的说李老先生确是半个时辰前出了城门。”
“老先生若是回乡,必要经过那凉亭,可小人确实是没等到人。”路安差点指天发誓,“小人可连眼睛都没敢眨,别说一辆马车了,就是那天上飞过去的鸟,小人都知道它是公是母。”
“你能知道鸟是公是母,就不能回头去找找?”顾韫章抬起盲杖,朝路安敲过去。
路安左躲右躲,哭丧着一张脸,“小人回去找了啊,就是没找到才来告诉公子的啊。小人连李老先生在京师的住处都去寻了,可还是没找到人。”
“所以这人还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吗?”顾韫章面无表情又往路安身上敲了几盲杖。
路安贴着雕花门躲闪,委屈至极,“郎君,您就算打死我,我也变不出李老先生给您啊。”
顾韫章轻哼一声,转身摩挲手中盲杖,开始细想。如今情势,谁会吃力不讨好去绑架李阳老先生?也不是说李阳老先生毫无作用,只是毫无利用价值罢了。
“郎君,要不小人寻蓝小公子去,让他帮忙找吧?”路安伸手抹一把脸上热汗。
顾韫章将盲杖扔给路安,然后解开脸上白绸,走到衣橱前,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白面具和黑衣,“不必,这件事我亲自去。”顿了顿,顾韫章突然改口,“你让蓝随章去顾颜卿的府上看看。”
卫国公那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不过顾颜卿那边却是说不准。若是他记恨李阳老先生一案处置了顾服顺,怀恨在心,做出此事也不足为奇。
“那郎君您去哪啊?”路安抱着盲杖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