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穗被气得一噎,“他是高宁的儿子,他的伤是被高宁亲手派人烫出来的!”话罢,李景穗立时捂住嘴。她偷觑顾颜卿一眼。
李景穗被顾颜卿一激,居然说漏了嘴,暴露了身份。
“高宁的儿子?”顾颜卿突然眯眼,他倾身向前,手中洒金扇毫不客气地抵住李景穗脖颈。李景穗被迫仰头,露出纤细脆弱,仿佛一折便断的细白脖子。
“这种谎话你也说的出来?”
顾颜卿身形高大,气势强盛,李景穗却不惧,她仰头,“高宁此人,草菅人命,视姑苏百姓为刍狗。强征赋税,民不聊生。高靖小小年纪也知此事不善,不过小小规劝几句,便被他亲生父亲用烧好的烙铁差点烫死。”
李景穗一言一语,字字诛心,“你们这些奸臣贼子,皆不得善终。”
顾颜卿面色阴沉,咬牙,“你别以为我不敢真拔了你的舌头。”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李景穗梗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大喊,“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利欲熏心,泯灭人性,不配为人!咳咳咳……”
李景穗弯下身,用力咳嗽。
顾颜卿面色难看至极,突然,他侧头朝屋外看去。
整个院子空荡寂寥,安静的不正常。
“闭嘴。”顾颜卿上手,一把捂住李景穗的嘴。
李景穗使劲挣扎,却被顾颜卿死死挟制。她张嘴,狠狠咬了一口顾颜卿。
顾颜卿吃痛松开李景穗,“你是狗吗?”
李景穗涨红了一张脸,还没骂,屋门前挂着的帘子突然被人一刀劈开。
“躲进去。”
顾颜卿将李景穗往屋内一推,手执洒金扇,飞跃而出。
李景穗赶紧抱住高靖,吃力的把人抬起来。
外面满是刀枪剑戟之声。李景穗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昏迷的高靖背起来,然后用布将她和高靖捆紧。
李景穗带着高靖,艰难弯腰,拿起方才落在地上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她面色苍白,神色紧张,眼看院内正与人打斗的顾颜卿身上伤口渐多,不禁露出几丝急色。
顾颜卿以扇为刀,阻挡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刀刀皆要人性命。
“照夜!”顾颜卿朝外喊。
院门口的马儿发出一声长鸣,挣脱开拴绳,往院内奔来。
顾颜卿翻身上马,马儿冲入屋内。顾颜卿坐于马上弯腰,伸手利落的将李景穗和高靖一道捞起。
身后黑衣人逼近,照夜破窗而出,带着三人疾奔在深巷之内,将那些黑衣人远远甩下。
……
相府内,高宁伏跪在地,与顾服顺磕头道:“原本此事早可了解,却不防二公子突然出现,将那李氏女给救走了。不过丞相放心,我们的人必是不敢伤二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