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被他提起此事, 登时面红耳赤。
先前她也坐过船, 并未出现呕吐晕船之症, 谁知这次在船上飘了十来日,除了头一天还好,其余几日,她几乎都晕乎乎,甚至连吐了好几日。
想来之前只是乘船时间不长,她还撑得住。
这连走水路十来日,她就现了原形。
更尴尬的是,阿鸢那丫头跟她一样,都是旱鸭子。
她的症状比沈绛还要严重些,不是呕就是吐,连床榻都差点下不来。
沈绛压根不指望她照顾自己,最后竟让谢珣给她端茶倒水,伺候了一路。
亏得之前她还信誓旦旦,此番绝不给三公子拖后腿,如今倒好,还在路上就成了三公子的包袱,叫他一路照顾自己。
她略有些歉意道:“这些日子,叫三公子劳累了。”
谢珣微微蹙眉,沉声道:“不是与你说过,不需要跟我这般客气。况且我照顾你,本就应该的。”
凉风徐徐,吹拂在沈绛,让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昏沉的脑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她着急到扬州,一方面是想尽早探知当地情况,另一方面却是想要快些下船。
船上的日子,太难捱了。
正好一阵风再次吹过,将沈绛散在肩头的乌发,轻轻吹起,有一缕恰好落在她的脸颊。
谢珣慢慢俯身,抬起的指尖一点点靠近,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很快就会到了。”他似乎也理解她心底的烦躁。
毕竟晕船这事,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何况沈绛毕竟是个姑娘,谁又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日日呕吐,那多难看呀。
直到晨曦破开江面的重重白雾,原本模糊一片的江面,慢慢显露出本来的面目。
江面的雾气刚散去,船夫们便升起风帆,让原本减速慢行的船只,一路加快速度。
船只终于在晌午时分,在江都码头停靠。
江都河运发达,河道四通八达,码头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
沈绛下船时,虽是满心欢喜,可人却还是被谢珣搀扶着下去的。或许是因为在船上住了十来日,连走路都感觉踩在云团上,深一脚浅一脚,有些踩不到实处的不踏实感。
江南商业繁华的好处,在他们下船的一瞬,便体现了出来。
他们只带了大大小小的箱笼,并无马车。
早有人瞄准了他们这一行十几人,上前说道:“公子可是初来扬州,小的这里有马车可供公子驱使。”
谢珣瞧着沈绛,似乎一步都走不得,便让对方将马车赶来。
对方一瞧,这位连价格都懒得问,心头大喜。
况且看他们随行这么多人,就连护卫打扮模样的人,身上穿着都不是便宜料子,想来这绝对是刚来扬州的外地富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