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去,唯有一事,不得心安,便是三公子的身体。公子之疾,世间罕见。我从未见过,亦无从尽力。但我有一恩师,名号寒山先生。先生乃是世间高人,博闻强识,学识之渊博乃我平生所见。若是公子能寻得先生,或能求得一丝生机。如今我留下先生赠我印鉴,见此印便如见我。亦将寻找先生的线索留给公子,盼你能早日见到先生。”
清明进来时,就看见谢珣正捏着一张纸。
“公子,你醒了。”
见谢珣不说话,清明还好奇道:“公子,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是阿绛留给我的绝笔信。”谢珣轻声说。
她竟是将一切都跟他交代清楚了一样。
感激他对她的帮助,祝福他的话语,甚至还有最后担心他的这番话。
可是谁允许的!!
谢珣抬眸望着清明,居然又笑了起来,清明大骇,就听他说:“她居然主动把寻找姚寒山的线索告诉了我。因为她担心我的身体,想让我找到姚寒山,让他来救我。”
明明他那么处心积虑,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线索。
可如今这线索,是她亲手,毫无怨言的奉送到他手中。
“沈绛。”谢珣喊着她的名字,掀开被子,就是往外走。
清明眼看着他赤脚出去,赶紧拦着:“公子,你的身体还未恢复,不能下床啊。”
“清明,她就要死了。我若是不去,她真的会死。”谢珣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吼道:“去备车。”
清明还未转身,就见晨晖急急进来。
他弯腰道:“殿下,沈姑娘去了应天门,敲了登闻鼓。”
清明啊地一声惊呼。
本朝律法,敲登闻鼓伸冤者,一经敲鼓,帝王亲自受理。
只是为了防止升斗小民,随意敲鼓,所以但凡敲鼓者,皆要杖打三十大板。
清明瞪大眼睛:“三十板子打下去,三姑娘还有命在?”
*
沈绛一开始还在数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板子。可是每一板子落下,她的身体就疼到颤抖,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炸裂。
疼。
那种疼到没有知觉的钝痛。
或许,她这一关压根挨不过去吧。
这样的疼,让她几欲赴死。
可是一想到父亲的冤情,想到那些枉死在边境的将士,那些终年无法归家的英灵,他们想必都在看着她。
她要去见皇上。
她将所有、所有、所有的冤情,都陈与金銮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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