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急躁是要改改,不过这孩子胆子大也不是坏处。此番的事,他真就敢。”齐怿修摇头:“朕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来。有那么一回,朕去你的翠云轩,他摇摇晃晃的非要给朕端茶。下面人哪里敢?赶紧换了不烫的水。他走不稳还非得要给朕。”
齐怿修回忆着:“摇晃摇晃,走过来那茶都没了,整个杯子就扣在朕身上。”
沈初柳也笑了,那会她也记得。
虽然她一贯胆子大,可也不敢说皇帝会不会生气。
偏那时候三四岁的齐琰就什么都不怕。
下面跪了一群人了,他只是仰头拍自己父皇的衣裳,还呼呼的吹,一边声音洪亮的叫爹。
“前些时候,他跪在太极宫里,看着朕,说他知错了。那眼神,与小时候一样。”齐怿修紧了紧抱着沈初柳的手:“一样的明亮。一样的……”
一样的信任。
“皇上可是老了?怎的忽然感慨起来?”沈初柳笑他:“我瞧皇上,竟是如当年一般呢。”
齐怿修捏了捏她的腰笑着没说话。
不过也不提起这个来了。
当夜,皇帝自然留宿,他年前有三四个月没进后宫,这年后也是除了皇后之外第一次来嫔妃这里。
倒有些收不住的意思。
沈初柳气的踹他:“皇上是罚我来了。磨破皮了!”
皇帝只是压着她看,也不知这句话是不是点了火,皇帝一点都不知收敛,反倒更来劲儿了。
第二天一早,沈初柳睁眼的时候皇帝正更衣。
看她醒了笑道:“叫人说一声,今儿不必去了。”
沈初柳磨牙:“臣妾丢不起那人!”
又不是小姑娘了,侍寝一夜还不能去请安。
刚晋位就不去请安,就算是皇后不介意,那也是多少麻烦呢。
齐怿修笑了笑,也没坚持:“那朕先走了,你用膳后再去吧。”
沈初柳哼了一下,连恭送都懒得说了。
被齐怿修弯腰捏了一把手背。
送走皇帝,沈初柳艰难起身洗漱更衣梳头用膳,最后仍然是神采奕奕的出了玉芙宫。
路口上,姚充媛候着,见了她见礼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撵往凤藻宫去。
路上遇见走路的小嫔妃,沈初柳并不管她们,只由着她们请安。
瞧着她的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很生气。
但是无一不低头的。
如今的后宫里,除了皇后,就是景贤妃位份最高了。
谁敢不低头呢?
听风阁的杨御女这会子正跟印月阁的李美人一道走着。
是的,就是那个曾一度成为昭仪的李美人。这人被打击之后,渐渐的也狂不起来了。
这两年里,竟是与杨御女还能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