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看她:“听起来,倒也是温馨的很。”
苏御女轻轻摇头:“其实也不温馨。母亲……不管父亲。父亲也不在意母亲。母亲只管拿捏后院。父亲有好几个美貌又年轻的妾室。臣妾小时候,想着这样的家可真是没意思啊。”
“但是,一旦破灭了,你还是痛不欲生?”沈初柳接话。
“是啊。”苏御女笑了笑,笑容带着些悲凉。
她给沈初柳倒茶:“我说这些……不过有感而发。景美人也是自幼没了父母。便是沈家世家勋贵,内里只会更艰难。也没比我容易多少。这里头的挣扎与倾轧,是我想不到的。”
“人生在世,谁能活的容易呢?以往看着容易的,说不定是假的。一阵风来,也就散了。”沈初柳端茶,就是表示承情了。
“是啊,女子艰难,尤其是后宫女子。不管是高位还是低位,都是一样的艰难。臣妾受了意妃娘娘的恩典,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不求别的,但求哪一日,能叫臣妾冤死的爹娘有昭雪的一日,便是此生……便是此生不白过一回。”苏御女看着沈初柳,轻笑道。
沈初柳用茶杯,碰了一下她的:“那我先预祝你成功。”
回去的时候,紫蕊问:“主子,苏御女是什么意思啊?”
“她是跟我表示,不会与我敌对吧。”沈初柳道。
“也是怪可怜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奴婢听说,意妃娘娘还指望苏御女生孩子给她呢。”紫蕊小声。
沈初柳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做梦呢?
苏御女根本没感激过意妃。
何况,皇帝会满足意妃?
另一头,回风华阁的路上,从梦也小声问:“御女,您是……想投在景美人那边?虽说那位只是美人,但是确实是厉害的。您看那姚宝林,从府里就失宠了的,住在翠云轩里,受着景美人照顾,如今过的也不错。”
“我敢投靠谁呢?不过是……”苏御女摇摇头:“不过是想与她说,我与意妃,不是一个阵营罢了。”
“可是……”从梦咬唇:“可是意妃娘娘不是一直对您挺好的?为什么不跟意妃娘娘一处啊?”
从梦一直不解,自家御女一直排斥这个。
“你以后就明白了,或者,你看我是忘恩负义?”苏御女看从梦。
“不不不,奴婢没这意思也不敢有这意思。”从梦急切:“奴婢只是好奇,再怎么说,那也是二品的妃位呢……就是好奇。”
“不必好奇。意妃娘娘不是过去的意妃娘娘了。从她推出我那一天,她就不再是过去的意妃。我不求恩宠,不求高位,跟着她是没有用的。”
“哦,那奴婢记住了,只是,不跟也不能交恶,不然对您不红。”从梦实心实意的。
“有你在,怎么叫交恶?”苏御女笑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难得,还有人真情实感为她担心呢。
沈初柳这边,刚回去不久,就见太极宫来人传话,说是皇上请景美人中午去太极宫用膳,下午伺候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