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还能留恋最后九秒。那九秒时间仿佛参透生死,拿起放下是选择,却不容易。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死在哪一天。
那段时间她疯狂的去听《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当宵妹在她那满是尘埃的家中找到她时,她已经没有了人样。见到宵妹之时话都说不出,指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我什么都没了。”
宵妹上前抱住她,哭着说道:“过年了,春儿。”
“可我一无所有。”
“可我…一无所有…”她终于痛哭出声。是在那样的年岁,有一个那样的朋友,将她拖出泥淖,带着满身伤疤的她回家,为她置办过年的新衣、将自己的父母送给她、陪她熬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此刻的林春儿眼泪又被冻在脸上,她背过身去,背过风雪背过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快速复原。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哈吾勒带着牧民们来到她身边,骏马围着她转圈儿,林春儿笑出声,而后被一个牧民抱上马,她轻呼一声,而后看到身边景色变幻,多好的人生啊!
她被带到牧民家里,喝了奶茶吃了牛肉干,又与他们一起去冰泉打水,渐渐的忘记了寒冷。待晚上回到住处之时,看到自己的脸上被吹出了两坨红色。手机响了,她接起,听小喜说道:“乔瀚文想与你通话。”
“打给我就好了。”
“他说他白天打了几次,你那边都没有信号。”
“哦是的。白天那地儿没有信号。把他电话发给我,我打给他吧!”
“好。”
小喜挂断电话,将乔瀚文的手机号码发给林春儿,林春儿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刚说了句“您好!”便听到乔瀚文有些凛冽的声音叫她:“林春儿。”
“是我。”春儿不打算与他客套:“张老师找过我了,他说你与他说这个项目不想交给别人做。”张老师才没这么说,但他们都找到张老师了,可见有多想合作。
乔瀚文愣了一瞬,而后笑出声:“林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六天。”
乔瀚文拿出另一部手机看了时间,而后问她:“11月24号见面谈?”
“你去哪里方便?”
“去你们公司吧。”
“好。我发你定位。”乔瀚文习惯主导,但林春儿向来不卑不亢,想挂断手机发他定位,却听他又说道:“王瑾并未与你的合伙人说过这个项目不想交给别人做,但你揣摩人心思的本领倒是很强。既然你这么聪明,你来猜猜,我为什么一定要交给你?”
“大概是不愿接受被拒绝。”
…电话那头的乔瀚文眉头挑了挑:“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扶贫,精准扶贫。你们是这么说吗?”
……这句话挺噎人的,乔瀚文可真懂逆风翻盘,只要有一丁点变化,他就要赢,那就让他赢好了,毕竟是张老师的客户爸爸:“那就感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