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心里直笑,若是太夫人听到这几句话,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她将茶盅送到二夫人手里,“你别心急,有话慢慢说。”
二夫人深吸了两口气,又喝了两口茶,语气有所缓和:“四弟妹,外面爷们儿的事情,我自知管不了,二爷的事情由他与太夫人想法子。我也清楚,侯爷与二爷、太夫人有心结,日后……真不知他们会走到什么地步。”她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闭了闭眼才继续道,“我只盼着能给锦安寻一桩好亲事,为他安排一个过得去的前程。四弟妹,你帮帮我,行不行?我从今日起就称病,再也不帮太夫人跑前跑后算计你了,好不好?”
顾云筝心里真的有些迷惑了。她当然看得出,霍天北与太夫人、霍天赐有心结,不明白的是二夫人怎么忽然间跑来与她说这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掩饰心绪,问道:“心结?什么心结?我还没找人问过那些陈年旧事,二嫂与我说说?”
“……”二夫人哪里知道从何说起。
顾云筝站起来,“那么,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找人问明白再说。”
二夫人惊讶地望着她,随即苦笑起来,“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是道听途说,有些倒是亲眼所见。”
“不论怎样都与我说说。”顾云筝重新落座,唤春桃换了两杯热茶,送来几色干果点心,“没要紧的事就别惊动我了。”摆出了要与二夫人促膝长谈的样子。心里却也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夫君的过往,却要听别人讲述。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不可能谈起,李妈妈等人她还没顾上询问。
二夫人垂眸思忖片刻,再开口时,语声有些飘渺、苦涩:“我是十六年前嫁入霍府的,那年我十五岁,那时霍家已在西域安家置业。因为老侯爷与我父亲交情不错,才有了我与二爷这桩婚事。嫁进霍府好几年,我都没见过侯爷。”她看了顾云筝一眼,“侯爷与二爷、三爷都不同,因为自幼不曾生活在霍府,又有陆先生教导的缘故,不像霍家人。那时的霍家人,上至老太爷,下至大爷三兄弟,脾气都有些暴躁。除了先太夫人、大爷,他们也都一样,不喜欢侯爷。”
顾云筝拿起一个核桃,捏开果壳,递给二夫人时问道:“这是为何?”
二夫人低声道谢,将核桃放在手边的泥金小碟子里,道:“老太爷深信命格、八字,一生中有几件大事,都应了相士的说法,到了年老时,情形愈演愈烈。这可能就与我深信神佛一样吧?求签灵验几次之后,凡事都想去寺里上香求签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