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见她神色很是疲惫的样子,眼底血丝更多了。丫鬟将画卷展开在她面前,略略一看,心里已赞一声好。
是一幅工笔小猫图,图中五只小花猫。树荫下,三只小猫姿态慵懒地卧在湖边一块平石上,两只小猫身形直立,想要上去。上面三只往下看着,细看之下,神色竟是各不相同,一只似在犹豫,一只透着漠然,一只好整以暇。
顾云筝接到手里,身后的春桃帮她拿着画卷另一端。细细看了一会儿,她笑道:“这幅很不错,我再看看另一幅。”
另一幅画中是两只白猫。一只趴在地上,正在玩儿还连着秧的葫芦,毛茸茸的小爪子按在葫芦上,另一只则蹲坐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云筝笑起来,又叹息道:“唉,这可怎么好?我竟说不出哪个更好,都很合心意。”这是实话。她也善画工笔画,算得行家里手,也挑不出安姨娘这两幅画有何不足之处。
安姨娘明显地放松下来,笑道:“夫人都喜欢也容易,奴婢左右无事,都帮您绣出来就是了。”
“累到你可怎么办?”
“没事,奴婢还想着好生服侍夫人呢,会量力而为。”
顾云筝真想选出一幅更出彩的,这两幅画也是真的不相伯仲,她选不出,便笑道:“那我就贪心一次。”又认真地叮嘱道,“日后万不可似这两日一般熬夜了,熬坏了身子我怎能心安?”
安姨娘感激地笑了,起身行礼,“多谢夫人体恤,奴婢记下了。”
顾云筝笑道:“今日别碰针线了,回到房里先好好儿睡一觉。”
安姨娘笑着称是。
待安姨娘走后,春桃问道:“夫人,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两幅画是不是安姨娘这两日画出来的?”
顾云筝颔首,“自然是。”
“那这画工当真是出彩。”
顾云筝笑道:“嗯,我差一点儿就把那两幅画收入囊中了,好在她绣艺也一样出彩。”心里则忍不住为安姨娘惋惜,这样一个进退有度有才情的女子,竟做了这府中一个小妾,实在是被埋没了,也不知是谁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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