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先说了沈大夫的情况,随后委婉地道:“三爷知道你这情形么?”
三夫人听着沈大夫的情况时,眼中闪烁出喜悦的光彩,答话时语声轻快:“三爷知道。他前两日劝我找个民间的良医看看。”
顾云筝有些意外,也没掩饰,“这次是不是有些麻烦?三爷既然都说了,你怎么还没找大夫看?”
“太夫人和二嫂那边……”三夫人落寞地低下头去,“我想着等太夫人寿辰之后再去。况且我这身子……担心怎么样的大夫也不能保住这孩子,太医已经换过几个了,唉……”
听话音儿,三爷也很在意这一胎。也对,子嗣是大事。顾云筝想通这一点,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直率地道:“既然你们都怕出闪失,那就该处处谨慎才是。照常理,你该每日卧床休息,不必每日问安了。你不好意思说,三爷也该向太夫人提出。”霍天齐不提出,太夫人也该主动免了三夫人问安。总之,这一家人,让她很是无语。
三夫人听了,漾出恍惚的笑容,“三爷劝过我了。我是想,孩子要是怎么也保不住,还不如一切如常。”又看向顾云筝,“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谢谢。”
顾云筝对这可怜女子的想法很无奈,只是关乎两条人命的事,真不能漠然视之,便又婉言劝道:“你心神放松不下来,对身子也有影响。我要是你,就先搬到别院去养胎,省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万一……就算是沈大夫能保你和孩子康健,也是没用的。”
三夫人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却只是淡然浅笑,“有些事都怪我,你不清楚实情。以前我不是这样,不懂事,太任性。”
顾云筝想到了霍天齐那副忧郁、神游的样子,并不像是冷血狠辣的性情。霍天北与他说话时,也无不屑轻蔑。眼下三夫人又这样说,应该就是另有隐情了。
眼看就要到太夫人的院子了,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就只是道:“我是盼着你安安稳稳,不然看着你总是心惊肉跳的。”
三夫人很喜欢顾云筝率真的一面,笑起来,“我知道,心里感激得很。”
请安之后,三夫人坐了片刻,就带着玉姐儿告辞。
太夫人留了顾云筝,说起昨晚的事:“锦安那孩子被宠得不像样子,说话没个体统,你别生他的气。”
顾云筝本来就没吃亏,当然不以为意,“我以往也不懂事,多亏了您处处担待。您放心,我晓得。”
太夫人漾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正说着话,二夫人过来了,见到顾云筝,也提起了昨晚的事,“都怪我和二爷,平日里没工夫教导他,我替他跟四弟妹赔罪了。”
婆媳两个这是商量好了?顾云筝一面应承一面腹诽着,起身道辞时,二夫人笑着携了她的手,对太夫人道:“我与四弟妹说几句体己话。”
太夫人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