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听春桃说过,霍天赐、霍天齐房里各有妾室,猜测道:“该不会是房里的小妾不安生吧?”
“不是。”李妈妈苦笑,“三夫人命苦,夫君不知体贴。”
顾云筝惊讶地看着李妈妈。
李妈妈点了点头,“两次都是一样,夫妻起了争执,三爷竟不顾三夫人怀着身子动了手。”
顾云筝半晌沉默,真怀疑霍家男子的狠辣残酷是代代相传下来的。
李妈妈的话虽是无意,却等于是变相地解释:“霍家男人的狠辣残酷从来是用在仇人、战场上,这一辈却独独出了三爷这一个异类。”
那霍天北呢?是因为怎样的仇恨,霍天北才将同宗的叔父、兄弟处决?这一直是顾云筝心头的疑团之一,也是一直让她觉得他可怕的原因之一。她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李妈妈沉吟片刻,“那件事,与大爷命丧沙场有关。原本是必胜无疑的一仗,那父子几个却在人唆使下按兵不动。那一次,大爷丧命,侯爷重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捡回了一条命。”说到这里,她就想起了那时候的霍天北,“那天侯爷回到府中的时候,满身的血,眼神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回到房里才撑不下去了,栽到了地上。”
如果大爷霍天逸与霍天北在那次丧命,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顾云筝看着李妈妈满面凄凉,将热茶递到她手里。
李妈妈道谢,啜了口茶,“侯爷放在心里的亲人,也只有大爷,却没想到……唉——”
顾云筝刚要继续询问,春桃进门通禀:“郑师傅过来了。”
话题被中断,顾云筝只得放弃,去见郑师傅。
郑师傅带来了给她做好的衣服。
顾云筝一件件查看着衫裙,满脸喜悦,“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辛苦你了。”
“和两个徒弟一起做的,就快一些。”郑师傅拿起一套海天霞色衫裙,“觉着夫人穿这颜色一定很好看,就自作主张做了一套。”
似白微红的颜色,就像是少女白里透红的脸色,雅中带艳。顾云筝由衷笑道:“很好看,改日我穿给你看。”
“那敢情好。”郑师傅先是由衷地喜悦,随即却是眼神一黯。她想到了与她投缘的那个女孩,容颜妖娆冶艳,也和眼前的霍夫人一样,穿着打扮从来是有自己的主张,对颜色的搭配颇有天赋。那女孩衣饰配色大胆出挑,总会引得人侧目、羡慕、追随。却没想到,红颜薄命。
不想这些伤心事了。她转移了话题,“侯爷身边的小厮徐默,这段日子帮铺子里寻了几桩长远的买卖,夫人不必担心铺子里的生意。”
顾云筝思忖片刻,“徐默帮忙揽到的生意只管放心做,别的人你知会我一声。在哪儿也是一样,人情债欠不得。”
“夫人放心,这道理我明白。”
顾云筝又说起了顾太太:“我娘家那边……你想必早就听说了。顾家有人去讨便宜拿东西的话,先要银子再给东西。她们要是强来,你就说是侯爷的意思。”他说了让她借用他的名头,她就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