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听出他未尽之意,当即发誓:“卑职若有半分背叛之心,以后定然不得好死!”她发完毒誓之后,又问:“殿下,您看……”
姬雍不置可否地垂了垂眼:“下去吧。”
沈鹿溪今天立场鲜明地表明了态度,既没有含糊其辞,也没有遮遮掩掩,这让他很是意外,也确实惊喜,但这不代表他立时就会信任沈鹿溪。
若人心可靠,邵言跟随他多年,又为何会背叛他?
日后再看吧。
沈鹿溪危局暂时得解,松了口气,一溜烟跑了。
她这一晚上都过得心神不宁的,直到第二日,她去姬雍跟前当差的时候,看守水牢的侍卫匆匆报道:“殿下,邵长史自戕了!”
姬雍拿着朱笔的手微顿,半晌才道:“从库里提了银子,安葬了吧,余下的钱拿去给他的妻小。”
侍卫匆匆应了个是。
姬雍心绪有些起伏,邵言到底跟了姬雍这么多年,如今他就这么死了,他很难说得上是痛快。
他捏着朱笔的手微微泛白,嘲弄般轻笑了声:“这世上终究无堪信之人。”
沈鹿溪嘴唇一动,下意识地抬眸,正对上姬雍眼底那抹没来得及收回的探究和警惕。
两人对视片刻,齐齐收回目光。
沈鹿溪也很好奇,像姬雍这般聪明绝顶又桀骜多疑的,今后若是能完全信重一个人,该会是什么模样。
…………
虽然她和姬雍算是把话说开了,但姬雍明摆着没有全信她,又有邵言自戕一事,她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芥蒂只怕不减反增,她自己一时拿不下主意,只好趁着一日沐休,去家里请教沈白。
她含糊地说了自己曾经和张贵妃有过合作,又说这事儿被姬雍发现……沈白才听了一半,已经是目瞪口呆。
好歹他也经历过不少风浪了,见女儿还安然坐着,他也强撑着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恨恨地砸了个茶盏:“糊涂!蠢货!我往常是怎么叮嘱你的!皇子的事儿你也敢搅和进去,你是有几个脑袋!”
沈鹿溪见沈白这反应,不由暗自诧异,她以为原身和张贵妃牵连的事儿,沈老爹就算不完全知情,多少也是默许原身张贵妃亲近,没想到他竟然是半分不知,甚至极不赞同。
这也就是说,原身是瞒着家里私下跑到姬雍那里当细作的,那这可就有点奇怪了,干细作这种危险的活,要么是有极大的好处,要么是张贵妃手里有她的把柄,要么是原身和姬雍有旧怨,所以想要借此报复他,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哪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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