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优雅地漱口,手背抵唇打了个哈欠:“不光是张贵妃,还有老三。”
徐冲错愕,他不欲多做解释,轻叩案几:“先探探她的虚实,等到了下差的时候,你告诉她,有人告假,今晚上让她值夜。”
姬雍是打算钓鱼执法,可惜接下来的事儿,让他明白了他原来也有算不准的事情。
戌时的梆子刚敲了一下,徐冲还没来得及出去找她,沈鹿溪一听见这下班铃,逃避加班的社畜本能驱使着她一个咸鱼打挺,连滚带爬地蹿出了春殿。
徐冲喊了好几声,愣是没把喊住。
徐冲呆了呆,才转向姬雍:“殿下,这……”
姬雍:“……”
一场精打细算的布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于一条咸鱼之手。
…………
不管怎么着,沈鹿溪就这么负责起了春殿的安保工作,不过有一说一,近身侍卫的工作可比在马厩轻松多了,不光三班轮值,每过十日还有一次休沐,薪俸也比之前翻了几倍,何况在太子跟前当差,日后前程总跑不了,她这也算是N级跳了。
——难怪知道她被调往春殿之后,她在马厩那些同事一个个赤红了眼珠,恨不得把她活吃了似的。
沈鹿溪心里的苦简直无处可说,略抱怨几句,直接被人打成凡尔赛,差点没挨揍。
她正满心郁郁地去往春殿当值,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阿弟。”
沈鹿溪转过头,就见夹道边立着个清俏女子,她一手挽着个小布包,嘴角含笑地看向沈鹿溪。
论及眉眼,她和沈鹿溪有几分相似,已是选进来的这波秀女里最出挑的。
沈鹿溪瞧一眼就明白这姑娘是谁了,皱眉道:“沈鹿桃?”
沈鹿桃听见他连名带姓地唤自己,娥眉不经意地蹙了下,缓缓向她走近,微嗔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和阿姐这般生分起来?”她又垂下眼,面上难掩惭色:“都是阿姐没用,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险些耽搁了你,你莫不是还恨着阿姐?”
沈鹿溪没闹明白这是哪一出,只看着她不言语。
沈鹿桃有些不安,抖开手里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一件男子外衫,她涩然一笑:“阿姐是个没能耐的,旁的地方帮不了你,之前瞧见你那身当差的衣裳破了,我早就想给你做件新的,你就让我弥补一二吧。”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捧场:“我们女郎为了给四郎君缝这件衣裳,熬了好几宿没合眼,手上戳出好些口子。”
沈鹿桃能成功入选秀女,沈鹿溪没少帮忙,可是之前沈鹿溪被人冤枉差点要命,沈鹿桃连句公道话都不肯站出来说,还派了个丫鬟出来敷衍折辱她,这时候倒是念及姐弟情分了?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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