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封信。温杉同意道,我使人送去。
温蕙松了口气。
她匆匆写了几封信,摸出霍决的牌子。那牌子底端有些阴刻的花纹,涂上墨印在信纸上,便是印记。
她把信都给了温杉:应该走得还不远吧?最好送到泉州的监察院司事处去。
温杉能答应,也是因为他们其实今早才启程。温蕙是昨天太累了,起得晚了。
便有一艘小型的船调转了方向,往泉州去了。
只温杉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像极了少年时,温蕙忍不住问:你哼什么?
温杉道:你挺在意他。
温蕙道:他是我夫君。
温杉又哼了一声。
温蕙叹口气,道:三哥,你脾气变大了。
温杉道:我也是刀口舔血过日子的,怎能没脾气。
记忆中温杉是个跳脱的少年,因是幺子,所以有什么事,都是上面两个哥哥去顶着。
如今的温杉明显霸道了很多。
这些年,没有父亲和兄长顶在前头,腥风血雨的都是自己扛了。他还有英娘。他坐上了如今的位子,被人称一声大当家的,若是不够担当果决,怎撑得住。
而男人一旦掌握着权力,习惯了发号施令,霸道二字便成了自然而然了。
霍决也是这样的。
他不仅霸道,还狠绝。
他对她做的许多事,如果当时温蕙没有那么多束缚,或许已经拔刀砍他了。
可如今温蕙只想念他。
有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要拉开些距离,更能看得明白。
一路行来,她看到听到很多,也调度使唤了监察院许多次。行得愈远,愈是明白霍决的权势。
则他在她面前的低头与小心,那些她在霍府已经习惯了的东西,回头看,一点点地沁入到她心里。莫名心酸。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禀:当家的,章东亭问咱们的船怎么有一只掉队了。
温蕙随着温杉眺望过去,远远地看到了昨日那个人,也是站在船舷边,也正冲这边眺望。桅杆上,他的旗手在冲这边打旗语。
很快,另几个人也打旗语询问。
给他们个回复,是他看了一眼温蕙,道,是四娘的事。
若兄妹一起排行,不算那些早夭的,温蕙可以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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