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
十月中旬,小安有些得意地来找温蕙。
我就说那两个,什么都不懂,到了外面要么叫人杀了,要么叫人卖了。他哼哼,你还不信我。
温蕙心惊肉跳,呼吸都屏住了。
因小安是那等,便是蕉叶被杀了,也能笑着告诉她叫他说中了的人。
幸好小安说:这两个,在兖州府就叫人骗了银钱,还绑了去,准备卖掉。
温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问:现在安全了吗?
小安说:安全了。
温蕙先放下心来,这才细问过程。
原来蕉叶和小梳子,不仅叫人骗去了银钱,还绑了起来,准备卖到乡下去给人做老婆。
幸而蕉叶十分能忍耐疼痛。
因天冷了,拐子也怕她们冻死,将她们晚上关在了厨房里。灶膛里有火,人不至于冻死。蕉叶背着身子,把被绑住的手腕伸进了灶膛烧断了绳子,两个人趁着夜色翻窗逃跑了。
只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摸了摸,只有蕉叶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细绳,绳上栓的是温蕙给她的监察院的牌子,贴身收着的。
两个人毫不犹豫,街上揪住了更夫问明白监察院此地的司事处在哪里,大晚上的就跑去拍门了。
便得救了。
还不算傻到底,还知道找谁求救。小安抱着手臂,那边看她两个人一问三不知,怀疑她们的身份,飞鸽传书过来核实。报到我这里来了。
温蕙道:你安排一下吧。
小安问:叫那边把她们送回来吧。
温蕙惊诧:叫她们回来做什么?
小安沉默了一会儿,也惊诧:你不管她们了?
他以为温蕙是个观世音娘娘呢,不相干的人也要管一管的。
温蕙道:便是爹娘也管不了儿女一辈子呢。何况大家原就是陌路。她们是有意思的人,能跟她们相识已经是缘分了。她们一心想去看大海,这是她们自己想要的,我作什么要去管?
小安叉腰:要死在外面,一辈子见不着了。
温蕙只微微一笑,问小安:三叔其实没经过分别这件事吧?
小安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我可是从小就跟家人分别,被卖到襄王府了。
但那时候三叔才刚记事呢,反倒不怎么记得住家人。所以襄王府对三叔来说,实际上不是去处,反而是归处。温蕙道,平日里听你们说起,熟悉的人熟悉的名字,都在这京里呢。都是想见就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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