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线张开了嘴,无法想象。
陆夫人,在银线的认知里是个神仙一样的女子。远远的,高高的,朦朦胧胧的,永远雍容,永远高贵。
那些轻狂的或者腌臜的人根本就不能到她的跟前去。偶有一二轻狂的,陆夫人连眼角都不会夹一下,根本不会将这等人看进眼睛里。
自有管事仆妇去处置。
这样的陆夫人,亲手扇一个人耳光,对银线来说,不可思议。
她的风仪、气度、优雅和从容呢,都哪去了?
青杏道:后来荃儿就被老爷提脚卖了,改让范姨娘主持中馈。对上院不清楚的人只觉得老爷敬重夫人,可你明白的。
陆夫人跟温蕙关系有多好,她们都是知道的。
如果温蕙是被人害死的,绝不可能是陆夫人。
银线咬牙,道:青杏,我怀疑少夫人是被陆家害死了,你同不同意?
青杏只看着她,没说话。有时候不说话,表示默认。
害她的人一定不是夫人。但夫人一定知道怎么回事!银线捉住青杏的手腕,青杏,我要见见夫人!你帮我!
青杏咬牙许久,答应:好。
第二日晚上,银线将孩子托给客栈老板娘,自己悄悄地往陆府的后门去。
躲了许久,入了夜,那后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银线进了府。
内宅上院的门自然也是紧闭的。这道门,青杏没有办法。
但银线早跟青杏说了,她自己想办法。
于是夜色中,青杏目瞪口呆地看着银线撸袖子爬墙翻/墙
认识这么多年了,从不知道银线会翻/墙!
也的确是,过去这些年陆府的生活,从未给过银线施展这项技能的机会。
陆夫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她如今就是夜晚无法入睡,白天睡不醒。
忽然,她听见有人在敲她的窗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听,又轻响了三下。
夫人,夫人!那声音压低了喊她。
陆夫人坐起来,赤着脚踩在烧着地龙的地板上:谁?
窗外那人道:我是银线。我是少夫人陪嫁的银线。
陆夫人顿了顿,扑到了窗边:银线?你怎么在这里?
陆夫人想打开窗子,但陆正怕她逃,叫人在里面设了卡子,那窗子只能开一条小小的缝。
银线把脸趴到缝上,借着星光往里看,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