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倒也感觉不到他有传闻的那么可怕。问不能吗的时候,那失望的眼神甚至让人有点想笑。
喜娘和宋夫人原本忐忑的心便放了下来,笑道:未婚夫妻哪能现在就见?要等过了礼。
霍都督便停下了脚步,徘徊了两下,问:她可还好?
这话问得,宋夫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都督又道:要不我还是看看?
这是要请求她的允许吗?宋夫人愕然。
新娘子的声音却从内室里传出来:我好着呢。你别给人家添乱。
霍都督站在槅扇外道:今日辛苦你累一些,过完礼就好了。
新娘子道:用你说?快回去。
霍都督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身对喜娘和宋夫人一揖到底:今日劳累二位了。
吓得两人忙回礼:都督客气了。
好容易吓人的人走了。
喜娘和宋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咳。喜娘道,都督还挺俊的。
宋夫人道:是啊是啊。
宋夫人说:看着也挺开心的。
喜娘道:是啊是啊。
两个人尴尬对立了片刻,一起回了内室。
上完了妆,婢女们揭开罩布,露出了凤冠霞帔。
宋夫人倒抽了口气。
因她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全福人了,到底还是第一次能亲手碰到三品的翟冠霞帔。
新娘张开手臂,礼服一件件上身。霞帔披在肩上,翟冠戴在头上。
待要给她罩上喜帕,新娘说:不用急,出门再戴。
新娘子比谁都从容,宋夫人想。
喜娘一直盯着刻漏,终于吉时到了,新娘盖上了喜帕。
喜娘和宋夫人一起搀扶了她,走出正房。
院子里却有个俊美至极的青年,他今日避讳新郎,没有穿红色。可京城谁不认识监察左使念安呢。宋夫人看见他,心里就打了个突。
这也是传说中,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位。
我来背嫂嫂上轿。他笑得开心。
滑天下之大稽了。
念安是霍决的契弟,哪有小叔子背嫂嫂上轿的。
不过再想到他其实是个净过身的阉人,宋夫人就木着脸扶着新娘子上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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