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蕙愕然,问:是什么时候时候的事?
在父亲尚未过身时,霍四哥竟和娘家还有来往?怎地她去青州的时候,哥哥们提都没提过呢?
康顺道:我想想,兴庆元年吧,年初的时候。那时候先帝刚登基,京城刚稳。
那时候陛下封为了齐王,我们跟着进了齐王府。赏赐颁下来,东西不少。
哥哥东凑西凑,把我们手上的银子都先拿去了,东西也凑上。
别的都好说,只内造的宫缎不好凑,我们本来就一个人只有一匹,凑在一起也才三匹。哥哥的是竹节纹的,小安那匹是折枝莲纹,我那匹是云纹的。
哥哥又到处找人问谁手里还有,最后,用几匹好料子,换了一匹
冰裂梅花纹。温蕙道。
后来,那四匹内造的宫缎,冰裂梅花纹婆婆裁了衫子,云纹给公公裁了袍子,折枝莲给满了周岁的璠璠做了袄子裙子和小斗篷。
竹节纹的,她亲手给陆嘉言缝了件大袖衫。
风吹动衣摆和袖子的时候,飘然欲仙,特别好看。
康顺咧嘴笑了。
因我沉稳,才派我过去。哥哥自己把东西都分拣得清清楚楚了。哪些是给温家的,哪些是给你的。
因为当年的事,温家散了积蓄,又卖了你的嫁妆。哥哥一直担心你嫁妆简薄,在夫家受苛待。
我们在京城一安稳下来,哥哥就先想着,给你把嫁妆补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后来补的那份嫁妆,压箱银子竟然有一千两之多,东西也都精美华贵。
她从青州奔了母丧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也是疑惑,后来写了信往青州去的时候,便问了问。
只大哥信里就含糊着,也不说清楚。
来回一封信,便是几个月,这事就被含糊过去了。
哥哥心里,从来就没搁下过你。康顺念念叨叨,只令尊不高兴,说你嫁了,不能再与前头的往来。叫我哥哥以后不要再找温家了,更别想着找你。
哥哥没办法,这些年,也只远远瞧着你。
我们出去办差,从江州过过,也从余杭过过。我和小安都撺掇哥哥过去看看你,哥哥从来不肯过去。叫别打扰你。
我哥哥一路到今天,大风大浪都经过,天下谁不知道他的名声呢。康顺叹息,独对上你,他就什么都不敢了。
康顺走了许久,温蕙依然怔怔的。
霍决对她来说是什么人呢?十几年前的一门娃娃亲罢了。都没有来得及等她长大培养出男女之情,便中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