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袖子的遮挡,摸了摸温蕙的腰,又摸了摸她的手臂。
那腰带是赶着缝出来的,里面缝了金叶子和路引。那袖子里藏着匕首。
婆媳俩在陆正目含警惕的监视之下,用眼神交流。
温蕙点点头。
陆夫人忍住眼泪,握紧温蕙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道:若事不遂,你自己跑!
温蕙道:璠璠托给母亲了。
陆夫人道:你放心。我安排。
咳。陆正老神在在地道,夫人,让媳妇赶紧上车吧,莫再着了风寒。
温蕙一刻不上车离开,陆正就一刻不踏实,生怕这两个女子中哪一个会先崩溃乱说话叫嚷。
婆媳二人都不看他,实是根本不想看他。
教养妈妈领着璠璠上前,温蕙蹲下抱住璠璠:听阿婆的话,阿婆叫你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乖。
璠璠的声音又柔又细,还带着一点点奶气:娘你去哪里?带璠璠一起。
温蕙举起她两只白胖小手亲了又亲:娘很快就回来,你听阿婆话。若淘气,娘回来知道,打你手掌心。
璠璠赶忙把小手都藏在了背后:璠璠才没有淘气!
温蕙的心刹那柔软。
要回来。
一定要回来!
陆正虽然玷辱了陆氏的门楣,但在这个家里,还有陆夫人,还有璠璠,若成功还有陆嘉言。
她一定会回来的!
璠璠过来,莫拖着你母亲,她还要去养身体。陆正又对教养妈妈道,哄哄她。
才说完,只见那儿媳蹲着地上,忽地抬头目光射过来。
一双眸子含了箭一样,竟有锐利之意。
陆正下意识地竟想退后一步,脚跟抬起才反应过来,又放下。
不是一直说是个温顺之人吗?他心里咕哝。
因公公与媳妇要避嫌,他与温蕙虽在同一个府里,也极少碰面,更极少打交道。
这年月,大多人家都是十来岁成亲,一两年内就生了儿子。儿子长到十来岁也成亲。这时候公公三十许,正盛年,儿媳十五六,少美貌。实是得避嫌。
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陆正对温蕙的印象都来自陆夫人的描述。
在陆夫人的描述里,温蕙温柔、恭顺、纯孝。只后来却发现是个好妒的,自己生不出来,竟不肯给儿子纳妾置通房。陆正对温蕙的印象便不好起来。
若能以她消灾除祸,实是没有任何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