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陆睿就一条道走到黑,她也不管,温蕙自会走出自己的路。
偏陆睿这般反复,说他可气也可气,说他可怜也可怜。一个人在书房,孤孤单单的,又不像他老子,红袖添香。
陆夫人问:你就打算这般去京城赶考吗?
陆睿望着窗外假山:母亲别管了。
陆夫人气死了。
杨妈妈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动,两个都是脾气大的。
杨妈妈年纪也大了。
温蕙接手中馈后,因她身边刘富家的不顶事,并没有什么妈妈能顶替杨妈妈。杨妈妈就还一直帮着温蕙打理家事。
但温蕙立起来了,杨妈妈也渐渐地半退状态,准备着过两年就全退下来,荣养在家抱孙子。她的儿子媳妇如今在陆家也都有差事,十分体面。
她自己呢,最好就是像乔妈妈那样,有朝一日,无痛无病地过去。死后在主人家的墓地里,给点个好穴。
真是仆妇们奋斗的终极目标了。
陆睿在开封府竟然有朋友,还不止一位,都是从前游历时结识的。他到了开封府,便陆续去拜访朋友们。
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个人,介绍给了陆夫人和温蕙:常兄是杏林妙手,在开封,我只放心他。
陆家以后切脉问诊的大夫,便定了是这位常大夫。
既都来了,自然给两位家眷都切了一番,道:康健。
温蕙听了只微微一笑。
从前陆睿勤奋耕耘,她尚不得孕。如今夫妻分居,自然更不可能有孕。
陆嘉言让朋友来给切脉,也许是暗示她?
他若想纳妾便自去纳去。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不叫人吃了绝户,温蕙也不是不懂。
只,温氏蕙娘,决不会亲口对自己的丈夫主动说:我给你纳个妾。
永不会。
辞了两位夫人,来到陆睿的书房,陆睿才问:如何?
常大夫觑着他脸色说:尊夫人身体毫无问题,脉象比一般人都还康健。
陆睿目光晦涩。
常大夫道:也许就是命。
陆睿抬眸看他,他有些心虚,道:我师父说的也不能证明就是真的,他毕竟都叫人打死了。
陆睿许久不说话。
开封府实在与江州、余杭都有许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