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道:我的床上,没有死过女人。
蕉叶的眸子亮起来:大人心善,奴盼大人,也对奴怜惜一二,因奴也不想死。
霍决便知道为什么感觉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了。
那种气息就是在污泥里扎根,拼命地向上生长,哪怕只能呼吸到一口空气,也想继续活下去,看一眼阳光的坚持。
就像他一样。
蕉叶的手放到了他的膝盖上,脸也贴了过去。
大人,行里的规矩,若是买活,会设个暗语。便是奴受不住的时候,说出暗语,提醒大人停手。她轻声问,大人想设个什么暗语?
买活便是手下有分寸,不叫姑娘死。
买死,付了足够买一条命的钱,便可以尽兴。
扬州瘦马,自来低贱。
只对蕉叶来说,若是能做一匹普通的瘦马,都是幸福的事。普通的瘦马穿金戴金,笑迎客人。
齐家院子却与旁的院子是不一样的,齐家院子是专为特殊癖好的客人养姑娘的。蕉叶的姐妹们,折损得太快了。
你若受不住了,便对我说,霍决垂眸许久,抬起眼睛,月牙儿。
月牙儿。蕉叶道,奴记住了。
一个技巧,便是让客人自己设定暗语。
在这一刻,半数以上的客人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词。
所以月牙儿是什么意思呢?
他确定自己听到这个词,就会停下来是吗?
蕉叶伸手去解霍决的裤带。霍决抄住了她的手腕,那手跟鉄钳一样,钳得她骨头疼。
蕉叶便收回手,拉开衣带,褪下自己的衣服。
她的背上有斑驳的痕迹,都是从前调/教留下的伤痕。
霍决抚摸那些伤痕,能感觉到手心里纵横斜错的凸起。
他问:世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吗?
蕉叶道:挺多的。
霍决问:都是什么人呢?
蕉叶笑笑,道:什么人都有的。有读书人,也有武夫。有又老又丑的,也有俊俏郎君,看着明月似的人儿。有当官的,也有经商的。各样各色的人都有。
原来世上有这么多像他一样的人。
霍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帐子放下,遮住了兽笼里的一切。
小安坐在外间里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