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哥哥,竟走到这一步了吗?
陆睿撩起眼皮: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温蕙道, 就听着父亲好像很生气,一直在骂牛贵
陆睿失笑:是, 他今天也不知怎了,一直骂牛贵。不过牛贵确实造过太多恶业, 也值得一骂。只从前大家都忌讳,现在终于能骂了, 故而才骂了个痛快吧。
夫妻二人闲聊着,落落端着带盖的铜盆过来,放在床边的水火炉上。炉中放一块银丝炭, 无烟无臭,一直使铜盆中的水保持温度。架子上还搭着毛巾。夫妻夜间若需清洁, 直接便可用。
落落放好水盆,抬眼。
陆睿横卧在床,衣襟半敞, 撑着头垂着眉眼看书。
鼻梁,嘴唇,锁骨。
哪一处不是惊心动魄。
落落赶紧垂下眼, 匆匆退出去。
带上门的时候,听见陆睿微哑的声音催促:蕙蕙,怎还不来?
当啷,门合上。落落紧紧抓着门,额头抵在门上。
许久,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今天她值夜,睡在次间的榻上。趁着月光,摸出靶镜自观。
十七少女正青春,怎地那人竟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从前小时候只觉得那人生得好看。十四五会思春了,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
如今十七了,才真懂了他的风华。
他每入梦,便能带起春潮涌动,惊醒时还热着,乱着,心脏怦怦跳着。想着他在梦中注视她的眼眸,亲吻她的口唇,抚慰她的手掌便难以再入睡。
只那都是梦,白日里,他衣冠博带,如清风朗月,拂过照过,从不曾停留过。
若他肯多看她一眼,她死也甘愿。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倘若当初家不败,她在闺阁里娇娇地养大,会不会就能嫁给这样如玉的公子?
只现在都不可能了。她是个官奴婢,幸而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不必像家中老爷养的一班伎子那样,被拿出去待客。
若是落到那步田地,怕是只能死了。
这一日不当值,银线忽然来了,先去看过了温蕙,再到后罩房来找她,悄悄说:其实是刘妈妈想让我给传个话。
刘妈妈就是刘富家的,她便在前面院子侍候着呢,有什么话不能过来当面说?落落当即便猜到了。
因说亲事,是不能两家直通通地说的,必得有个媒人在中间。便是当时没有,事后也得补一个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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