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不好。一是因为陆睿不在,二是因为老太太病着。到了假期结束,陆正必须得回江州了,在病榻前洒泪:儿不孝。只国事为重,不能脱身。
陆夫人嘴角微抽。
果真知道自己不孝。
真孝的,就该辞官事母。本朝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温蕙提出来留下给陆夫人帮忙。她原也以为陆老夫人装病呢,才没来,哪知道是真病了。
陆正犹豫。
陆夫人道:留下吧,我这边给母亲侍疾,家里有些乱,正需要帮忙。
陆正便道:那便让她留下。
又千叮咛万嘱咐,要陆夫人务必照顾好陆老夫人。
大夫明明都说了,老夫人年事已高,要做好准备了。
反正不想听的话就是不信是吧。
陆夫人也明白陆正,他怕丁忧。
他在江州这几年考绩都很好,又适逢江州重修堤坝,是一件功绩,赶上皇帝给朝堂大换血,陆正不免有了些野心。
只生老病死这种事,岂是他和她能决定得了的?陆夫人道:妾自当尽孝,只老爷也该做好心理准备。
陆正十分不爱听。
陆夫人留下温蕙,也是基于对陆老夫人病情的认知。
她道:要做好准备。若丁忧,便要回余杭来。余杭陆府,你掌起来。
温蕙明白了,道:是。
她们二人便带着璠璠在余杭住下。
二月初九,陆夫人道:嘉言该下场了?
这等事温蕙没有陆夫人了解,只心中有期待:能中吗?
不大放厥词惹怒主考的话,陆夫人道,解元基本没问题。
温蕙自然希望陆睿能中的。她最喜欢陆睿有学问的样子。
很多次她都幻想过他高中了,披宫锦打马游街。
他真的最适合穿红色了。
但她们没能等来报喜的差役。三月中旬,京城的幕僚回到了江州。这时候江州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京城的乱相,幕僚带来了更多更详细的消息。
也带回来陆睿会试涂了名字的事。
陆正大怒:小儿狂妄!
只气得不行。又问: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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