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陆睿这一句,温蕙心里就踏实了很多,她道:是啊,所以不用怕的。
屋中众女,连平舟这小孩子,刚才吓得惊惶失措,这会儿也平静下来,肩膀都放松了。
只这顿饭,肯定没法再吃了。
陆睿起身,告诉她:我去上房,晚上不会再过来了,你不必管我,踏实休息就是了。咱们这里是江南,不必担心。
温蕙站起来,脆声应了声:好,我晓得。
陆睿捏捏她的手,带着平舟走了。
温蕙看看屋子里的人,道:都别怕,怕什么呢,京城远着呢,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大家便各司其事。
待回到内室,银线夸起温蕙:姑娘真是,我一听要打仗,吓得脸都白了,你竟不怕。
温蕙道:我怎会不怕。你又不是没见过老赵头、关九叔那些人缺胳膊断腿的样子。那还只是剿山匪、打海盗而已呢,都算不得打仗。
银线吃惊:那你还这样胆大?
温蕙道:我能怎样?我能说自己怕吗?我可是少夫人了。
银线望着她还有些稚气的眉间,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心中感慨。姑娘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淘气的姑娘了。
才感慨着,忽听温蕙托着腮问:银线,你刚才听清楚了吗,是襄王,长沙
银线一个激灵,过去一把捂住了温蕙的嘴,压低声音道:快快闭嘴!与咱们无关!与你无关!
温蕙顿了顿,扒开她的手,低声道:知道了。
是呢,与她无关呢。
便有关,又能怎样。她又不会飞天遁地,也不会撒豆成兵,什么也帮不了连毅哥哥。
温蕙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霍决了。不想再次想起连毅哥哥,会是因这等山河惊变的大事。
朝堂上的大事她不懂,三岁的小孩到底该不该做皇帝她也不知道,只她私心里,已经悄悄盼着若真开战襄王能得胜了。
只襄王若败了怎么办?
温蕙知道寻常官宦人家若谋反,主人家都逃不了一个死。但奴仆都不算是人,是财产。通常是和旁的家财一样,被抄家罚没,然后再卖出去。
连毅哥哥已经是奴仆了,就算襄王败了,应该也只是再被配到别的什么地方继续为奴吧。
这样想,原来连毅哥哥的处境,竟已经不会更坏了。温蕙叹口气,对着烛火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
银线看看她,也没阻止,也双手合十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