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温夫人将甄家枪法教给了他,更令甄家人不快。
还是后来他发达了,勤往甄家去示好,两家的关系才渐渐缓和。
但他能发达,妻子功不可没。偏这一点,是他母亲的心头恨,觉得这个儿媳太强,压了儿子一头,又欺她与娘家关系不好,大事上虽不敢捣乱,小事上却处处刁难。
温百户虽内疚,他却是个孝子,对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寡母不敢违抗。礼法孝道的压制下,那些年,温夫人过得并不开心。
后来温老夫人过身了,夫妻再说起往事的时候,温夫人曾道:得亏是我,要是个真手无缚鸡之力的,怕不叫你娘磋磨死了。
温百户只讪讪,做小伏低地哄妻子消气。
因此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地先缩脖子。缩了又醒悟过来,道:陆夫人又不是我娘,我娘懂什么,她是个乡下妇人而已。陆夫人可是书香门第,进士夫人。
温夫人没好气地说:进士夫人又怎么了?青州府台的夫人不是进士夫人了?不照样磋磨儿媳。
温百户搓手:不能吧?我瞧着陆夫人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看着不像那样的人。
温夫人出会儿神,叹气:我只怕会咬人的狗不叫。
又下了两场大雪,有些小河的河面都冻上了,很快就过年了。
温百户带着阖家去给自己的上司贺千户拜年,男人们在前宅,女人们在后院,各自寒暄道贺。
温夫人领着儿媳、闺女给贺夫人拜年。
贺夫人笑问:听说蕙娘定了门好亲事?
这可是最近温家最有脸面的事。温夫人精神一振,假假地谦虚:瞧您说的。要是别人,我就脸大点吹个牛,在您面前,我哪敢这样说。
温夫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贺夫人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的。
贺千户和温百户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军户不同,他是京城某个侯府的庶子,贺夫人的娘家也是文官之家。
贺夫人得了奉承,掩袖笑,笑完又细问。温家全家都在得意这门亲事,女婿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功名,温夫人哪憋得住,便打开了话匣子。
温蕙羞得脸通红。
贺夫人笑道:看蕙娘,也知道羞了,这可真是长大了呀。
对自己女儿说:你带蕙娘去找馨馨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