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上阶掀帘进去了。
余下的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彼此脸上俱是不安害怕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着等待。
卫侧妃起居的这处屋所,外间挂的是符合时令的绿竹帘,荫绿轻巧,里间却重换上了厚厚的棉帘,因为卫侧妃娘娘才小产过,现在小月子里,虽是初夏了,也不能见风。
藕色比甲进去,先掀起棉帘一角,里间一直贴身服侍卫侧妃的一个老嬷嬷见到她,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藕色比甲哭丧着脸:“嬷嬷,我可能闯祸了。”
就把去张巧绸那闹事的经过说了,末了抹着眼泪道,“嬷嬷,张夫人要真出了事,我这条命恐怕保不住了,我也不敢为难侧妃娘娘,只求娘娘看在我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别牵连了我家里人。”
老嬷嬷皱着褶痕深重的眉头:“几个人?”
“……四个。”
“你们这些丫头,我跟你们怎么说的,叫你们老实呆着,偏沉不住气,唉。”老嬷嬷叹了口气,“这事不能瞒着娘娘,万一张夫人的胎真保不住,王爷和王妃来问话,娘娘得有个应对。你跟我进来。”
藕色比甲有点迟疑,但事到如今,也不能闪避了,她只能缩手缩脚地跟了进去。
卫侧妃躺在床上,双目睁着,没什么焦距地望着绣着百子千孙的帐子顶,以她的审美,原本并不爱这等花样过于繁杂的用物,是在她有了身孕后才特地翻出来换上的。
离她小产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她伤了的元气还没有养回来,原本秀美的脸庞白惨一片,出口的话语也有些无力:“嬷嬷,怎么了?”
老嬷嬷转头示意了一下:“你说,说仔细一点,前前后后,你们怎么闹的,张夫人那边什么反应,又是怎么不好了的,一点都不要漏掉。”
卫侧妃一向待下人和气,藕色比甲倒不甚怕她,胡乱把眼泪抹了,细细想着说起来。
中间老嬷嬷不时插话发问,比先前在外间时问得要细微得多,费了一盏茶的功夫,藕色比甲才交代完了。
卫侧妃全程听着,没有说话,直等到藕色比甲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才慢慢开口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你们一直只是在院外吵闹,没有进去张夫人的院子里面?”
藕色比甲点头:“我们只想给娘娘出口气,不敢真害着张夫人,所以没有过于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