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华气得骂一句:“自己贱,看别人都以为和他一样!”
别的且不论,亏得如今她和沈少夫人处得熟了,沈少夫人知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单这一问就有可能挑出她们的间隙来,男女之事,本就微妙已极。
沈少夫人道:“世子知道他不是个好货,已经命人暗地里打过他一顿了,只是我们这样人家,盯着的眼睛多,等闲也不好弄出人命来,由着他再蹦一阵子罢。我才写了信,把个中详情尽述,送去给我母亲了,如今先等着回音,再看看下一步如何处置。”
珠华忙起身行礼:“多谢少夫人。”
沈少夫人不在意地拉她重新坐下:“不值什么,我有了身孕,虽没精神理会这些事,但本也要同母亲说一声的,她便管不得父王纳妾,总要知道纳回去的是个什么玩意,心里好有个数。”
珠华点头。
沈少夫人见她仍有些心神不宁,想到她什么也没做,凭白叫舅家亲戚接二连三地暗害,可怜得很,又安慰起她来:“莫怕,你在这里住着,你那小舅小姨的手再长,也伸不过来。我告诉你,不过叫你长个心眼,你那小舅不会平白无故来我们府上打听那个话,多半是见你生得好,打算着拿你也去攀个什么高枝了。”
珠华怒极反笑:“我要真攀上了,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弄死他。”
她跟张兴文基本没正面打过什么交道,张兴文不熟悉她,大概才会有这个妄想,以为能像卖妹妹一样,把她也卖了,再跟着从她身上捞好处,哼,做梦!
——她杀气腾腾放狠话的模样把沈少夫人逗笑了,因为跟她略鼓的脸颊真是太不搭。
“行啦,我瞧你大舅舅倒还算是有些底线,当不至于把你待价而沽,单是你小舅,还没本事无声无息把你卖了。好了去吧,我看见光哥儿先巴着窗子来望过一眼了,大概等你一道去读书了。”
珠华“嗯”一声,揉了把脸,把表情揉松弛了,方跳下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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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得几天,李全来了,他是奉张推官之命,来告诉珠华平郡王府打前站的人已经到金陵了,下的纳礼随后就到,估摸着就是这几天,张巧绸就该出嫁了。
“那舅舅的意思是要我回去贺喜吗?”
李全却摇头,低声道:“三爷的情形有些不对,上几天忽然带着一身伤回来了,不知怎么弄的,正院里传出话来,倒好像有些怪着表姑娘的意思。老太太十分生气,但表姑娘在这里住着,她不好过来,也不能如何。老爷让人打听到那边暗里的算计,是想借着二娘子出嫁的时候,把姑娘哄回去。虽暂还不知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总是不怀好意。”
他歇了口气,继道,“所以老爷让我来告诉一声,表姑娘就别回去了,这时候那边气势正盛,假如起了冲突,表姑娘恐怕要吃亏。便那边有人来请,表姑娘只装个病,撑过这几天去。”
珠华本也没打算回去,但张推官能让人给她带这个话,总是有心了,就道:“我知道了,李叔替我回去谢过舅舅,我和光哥儿在这里一切都好,请舅舅不用担心我们。”
李全应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