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叫丁祥进来打个伏笔,等他进门,好直入平砥,王溪心内浮起一丝冷笑。
丁瑞说完,抬头看了主人的脸色,他摸不到门前锅后,于是索性磕了头,悄悄退了出去。
瞥见菖蒲一脸的不安,王溪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心,感觉到那掌心里头都是汗,摸着却是透凉的,她从腰间抽出一方绢帕,拉过她的手,默默地替她拭汗。
菖蒲缩了一下,蜷起手掌。
她做奴婢的在这上头不能做主,强压心内不安,最后只是试探地唤了一句,“夫人?”
王溪抬头,报以宽慰一笑,“你放心。”
菖蒲肩头微微松了下来。
“就算走个过场,他也要问过我的意思。”王溪漫道,却字字清晰,听着有些绝然的意味。
她们主仆之间,交情深厚,一句话就能明白过来,菖蒲从惶然到焦急,又到现在的感激,五味陈杂,重重点了下头,闭着眼睛,两行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窗外头半勾斜月,这样的天气,院里头静悄悄的一丝风声都没有。
半个时辰还不到,齐靳就回了怡墨院。
菖蒲见老爷回屋,顺手取走了一只茶杯,不着痕迹地走开去。
既然准备驳回去,这第一句话谁来说,如何说就显得尤为重要,王溪不同平日,先就开口,“老爷刚才差了丁二爷过来,说有菖蒲的事情同我商量,我见二爷神情不安,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事情原本是很明了了,只这样一说,却让齐靳不得不有所表示。
这一点子手腕齐靳自然看得懂,他瞧了眼自己的夫人,不即回答。
短暂的沉默,两人心里都有所领悟,只是事情对于两人皆是“休戚相关”,自然谁也不肯先做让步。
齐靳考虑了一会,卷了卷袖口,神态自如地答道,“正要问问夫人的意思。”
王溪双眼一抬,“哦?”
迎着她的眼光,齐靳是何等角色,马上就发觉了她的态度,他略一皱眉,“令公今日说他‘中馈乏人’,家中大小诸事没有个得意的人料理,他向来闻得你的名声,又见过菖蒲,想要菖蒲过府接应。”
王溪不动声色,“原是这样,那老爷如何说?”
这是明知故问,齐靳冷不防地碰了个软钉子,他本要说众人都在,又是头一遭开口,他不好为了一个丫头驳他面子,无奈答应,但这样的软话说不出口,只扯了一抹笑,也换了态度,“这自然是好事,菖蒲贤惠能干,从我们府里出去,将来有了结果,也是你做主人的替她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