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允樗凝然站在坟前,鞠了几个躬。
蓟允秀和花畹畹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谁的坟?”蓟允秀问。
蓟允樗转头特坦然地看着蓟允秀:“你不是一直说是阿卓放了我吗?当年,他还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胆识救我?更不可能是梅妃娘娘,因为这些年梅妃娘娘知道我没有死,一直派杀手追杀我。我之所以在皇上那杯毒酒下逃生,是我娘相救的。”
“那这个坟里埋的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姓,他或许是我娘派来保护我的,因为这些年面对梅妃娘娘的追杀,是他无数次舍身相救,可是最后一次,在这五台山上的那个夜晚,他替我挡了杀手的刀,滚下了山崖……”
蓟允樗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那个夜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刺客的刀砍下来,黑衣人挡在了他前面,然后血流如注,黑衣人抱住刺客滚下了山崖……
“滚下了山崖?”花畹畹觉得不对劲,“那这坟堆里?”
“只是个衣冠冢。”蓟允樗答。
那时候安念熙救了他,他伤好后回到遇刺的地方,可是哪里还能找到恩人的尸首,于是只能做这么个衣冠冢以示凭吊。
蓟允秀落寞笑笑:“你好歹还有个亲娘,能违抗圣旨放你出逃,能派人千里迢迢保护于你,虽然位分卑贱,可是母爱满满,而我呢?”
蓟允秀的脸上写满失落。
花畹畹的眉头微不可见蹙了起来,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与她成亲之初的蓟允秀。
他的生母不但位分不高,且青春早夭,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
前世,他就是常在花畹畹跟前这样可怜兮兮唉声叹气,惹得花畹畹心疼不已的。
冷宫十载,回忆过往,花畹畹常嘲笑自己的愚笨呆傻,蓟允秀所有种种不过都是在利用,而自己就是一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女人。
他一装可怜,自己就母爱泛滥。
蓟允樗突然眸光一冷,他可没有像花畹畹那样柔肠。
“我除了有一个疼爱我至极的娘亲之外,我还有个好兄弟阿卓,所以,四少爷,我警告你,无论你如何伤害我都可以,但是决不许你伤害阿卓半分!”
蓟允樗突然的冷言冷语令蓟允秀惊愕不已。
自己虽然也贵为皇子,却没能在兄弟中有像蓟允樗和蓟允卓那样的情谊,他与其他皇子不是勾心斗角就是明枪暗箭,冷冰冰的利益与赤裸裸的敌对。
此刻听着蓟允樗的警告,蓟允秀分不清自己的心绪,是妒忌还是羡慕。
而花畹畹万分讶异地看着蓟允樗,眼神里赫然流露出欣赏的神色来。
原来一直温吞水的蓟允樗也有这样强硬的时候,如霞光绽放万丈绚丽般壮观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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