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倒是好口齿。”
何太妃冷笑一声,一双凤眼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这是个越看越叫人觉得有味道的女子,她那双漆黑的,依旧囧囧有神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却偏着头对太后说:
“太后娘娘,我瞧着这赵姑娘眉眼间似是有点像淑容呢。”
何淑容,如今六宫中唯一有子妃嫔,出身虽低,但前有天子宠爱,后有皇子为傍,又得何太妃喜欢,在宫中一直活得风光。
太后并未多瞧何太妃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还是这样,别吓着人家孩子。”
何太妃左眼蓦地一跳。
“可见这孩子得太后娘娘的眼缘。”
“何淑容当时不也得你眼缘吗?这孩子得哀家眼缘,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太后不咸不淡地驳了何太妃的话。
何太妃讪讪一笑,摆摆手说:
“既然这孩子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这事也就不便审了。”
事有此峰回路转,莫说赵婕妤,就连始作俑者淑妃都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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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云宫里,鹅梨帐中香的气味渐浓。沉香的气味氤氲低回,何淑容一袭雪色衣裙,对枕在她膝上的天子轻轻念:
“晓来闲处想君怜,红罗帐、金鸭冷沉烟。”
虽然出身寒微,何淑容却自有其才华所在。天子皱皱眉,何淑容生来谨慎,自然也就不敢念了。
“不妨,你念你的就是。”
像是知道何淑容心中所想一般,赵钦温声提醒她。
“是。”
念完这个,又念: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赵钦蓦地睁开眼睛。
“你说诗里的那个人,最终有没有等到他的情人。”
“应当是有的吧,您瞧,这诗的后头说道,一如不见,如三月兮。”
何淑容的声音是温柔的,带有一丝不那么讨人厌的恭敬,赵钦微微一笑,从她的膝上坐了起来。
“您不再歇一会儿吗?我瞧您这些日子都瘦了。”
何淑容蹙着眉,神情很是心疼。
“下午还有事要议。”
何淑容知道他说的是朝中事,于是干脆缄默起来,想了想,又怕自己过于沉默,像是怠慢了他,得罪了他似的,于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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