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施施然说了句折煞女儿,赵如意这才抬头,却见赵婕妤赵惜柔眉眼精致,仿如画中人,一身雪色望仙袍更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这样姣好的可人儿,又有这样好的出身,在宫中却是不那么得意的那一个。
倒不是说赵如意有什么一手消息,只观赵婕妤这正三品的位份,再观她如今不得不往母家求援的行事,便知道赵婕妤在宫中颇多不得意处。
赵如意暂静默不语,赵婕妤自然也不会关注到这个小小庶妹,太子登基后,他们这一群被先帝指给太子的妃妾也跟着水涨船高。只是,她们从入太子府到入后宫也不过是短短一月的时光,这样短暂的光阴并不足以让他们和太子培养出什么感情,如今又逢先帝孝期,皇上是孝子,因此来后宫的日子便也少了。
赵婕妤,赵婕妤从前在潜邸就不算得意,入宫后也只是个三品婕妤位份,一想到皇上出孝后势必选秀,几乎寝食难安。皇上突然允嫔妃归家省亲,赵婕妤不甘寂寞,自然是要回一趟赵国公府的。
见过祖母,见过父母,又见过口蜜腹剑的隔房堂姐,这一个个的见下来,天便已将晚。张姨娘倒想让赵惜缘在赵婕妤跟前奉承,奈何赵婕妤一个庶妹也不曾见,只与母亲一起用过了晚饭,因今晚母女夜话,赵国公夫人便赶了丈夫去姨娘房里休息。
赵婕妤和父亲关系还不赖,不过她本就是个圆融人,因此还多和父亲打趣了两句。张姨娘如今一双眼睛都恨不得牢牢盯着赵婕妤,如今尚没等到赵婕妤的青眼,却等到了赵国公,张姨娘自然不敢怠慢,于是连忙打起精神奉承起来。
另一面,大夫人院中灯火通明。赵婕妤这些日子少睡,慢慢梳洗又细细涂抹上玫瑰香脂,她如今是最好的年岁,却因侍奉天子,不敢让容颜沾上半分暇疵。就这样涂涂抹抹的混过了一个时辰,又燃了一钱苏合香,方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水红色的衫子越发衬的赵惜柔身子袅娜,赵国公夫人金襄望着女儿,既自豪,又心酸。
赵惜柔见母亲来了,光着脚走到地上,要去接她,赵国公夫人却摆摆手,只说:
“我的儿,你快歇下。”
又摸摸她的头说:“在宫里过的很累吧。”
既是母女私房话,自然也不必说那些忠君爱国的场面话。赵惜柔十分亲近母亲,闻言先往她娘怀里一倒,却说:
“娘在府里过的也很累吧。”
女儿的脸白净无暇,金襄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又拂上她的长发。
“不用担心我,我与你父亲结缡多年,如今你又侍奉天子,谁也不能奈我何。”
赵惜柔喟然一叹。
母女二人时久未见,但赵国公夫人这些年,风风雨雨委实见过太多,也多少猜度出女儿的心事,此时却不多言,只等女儿开口。
果然,灯明了又暗,赵惜柔低回良久,终于说道:
“我在宫里,论体面不及贤妃、论圣宠不及淑妃。咱家门第说来也与沈家相当,从前在潜邸时,女儿与淑妃都是侧妃之位,却因那件事,女儿自此矮了淑妃一头。”
赵国公夫人说不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种话,她凝神想了想,便将丈夫的打算与女儿说了。赵惜柔听了,没说同意,却也没说不同意。她只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