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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奶奶,喝杯茶吧,是新下的茶,新鲜着呢!”嫣翠捧着杯茶搁在了顾扬灵面前。
顾扬灵抬头看了她一眼,瞧得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扑哧”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吃酸拈醋,闹上一场不成?”说着连连叹气:“我早早儿的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人,不是我瞧不上他,他自然是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可却忒好色了些。都瞧着这些日子他紧着咱们院儿里来,便忘了他原先是个什么模样儿不成?得了,都该干嘛干嘛去,要说失宠还不至于,甭都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小心眼,没得连累了我的名声,叫人回头暗地里议论我的好歹。”
夜色还透着朦胧的清亮,薛二郎拎着一个黑布包大步地进了东院儿,众人见得他来,登时都乐得眉开眼笑。看,这二爷一回家来,心心念念的还不是东院儿,哪个嚼舌说东院儿要失宠,那就是瞎了眼的。
布包里自然是薛二郎专门留给顾扬灵的好东西,顾扬灵一件件看过,就叫嫣翠收拾到了柜子里,问道:“二奶奶那里可曾送过去了?”
说是为妾为妾,低调再低调,可顾扬灵一再回避,却总不能见得薛二郎来了就赶了他出门不是?已经扎到人眼睛里了,能少落一分埋怨便少一分罢了。
“给了给了,五福堂,玉堂居都有,都叫人送去了,甭记挂着这个,又记挂着那个,爷走了这几日,可曾念过爷?你可是官家女子,又是能识文断字的,可曾写上几首闺房情诗,诉一诉这幽幽情思?”
薛二郎挑着眉轻佻着笑着,突地往前一探,一把揽过顾扬灵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唇在粉嫩的脸颊上四处滑动,一时间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兜头扑来,顾扬灵躲避不开,心里头却想起那绝色花魁的事儿来,胸口子一股闷气憋屈上来,忙使劲儿推了推,头转过去对着外头,立时就“呕呕”地吐了起来。
薛二郎抱得紧,顾扬灵力气又不大,不过推得离了几寸,冒着酸味儿的液体自然吐了一身。薛二郎这边儿惊得慌了神儿,松了手臂上的力度,顾扬灵立时挣开了去,扑在罗汉床的边沿,愈发吐得厉害了。
“快快,去请个郎中回来。”薛二郎以为是吃坏了肚子,一面环着顾扬灵给她轻拍后背,一面呵斥闻讯赶来,面带不安的嫣翠和红英:“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的,姨奶奶身娇体弱,不该吃什么你们不知道?便是她任性,你们也该劝着些,怎叫她吃坏了肚子。”
红英和嫣翠哪里知道吃的什么坏了肚皮,顾扬灵本人自来也是十分忌口的,并不曾乱吃什么,怎就突地吐了起来。
一时不吐了,嫣翠二人扶着顾扬灵去了内室,重新换了一套干净衣衫,外头便有小丫头撩开玉珠帘子喊道:“二爷,姨奶奶,郎中来了。”
往帐子里一躺,只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腕子,郎中坐在绣墩上搭脉,几息后笑了:“恭喜二爷了,姨奶奶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