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氏本就是儿子的,如何能给了三弟,三弟要娶亲,便是身子不好,若是仔细寻了去,哪里碰不到合适体面的,母亲为何非要夺了儿子的女人给三弟不可?”
苏氏大怒:“那顾氏原本就同你毫无瓜葛,何来原本就是你的之说,你可要仔细了,你同闵家姑娘的婚期可是来年的二月,虽说是临县相距不近,也要防着流言被有心人传了去,你向来聪慧机警,莫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断送了自己的好姻缘。”
薛二郎本在外地谈生意,披星戴月赶回家里为的便是顾家女,哪里是三言两语便能打发的了的,鼻子里一“哼”,道:“母亲不必隐瞒,那顾家女本就和儿子订有婚约,如今她家败落了,自然是配不上咱们薛家的门户,所谓富易妻,贵易友,如今换了闵家女为妻自然是不错的,可那顾家女儿子却舍不得,自然是要纳了来为妾的,如何能让给三弟。”
苏氏又气又急:“你要纳妾,外头的美貌女子一抓一大把,何必非是那顾家女。再者那顾家女身份毕竟特殊,便是给你为妾,你妻嫁来之后若是听得了风声,哪有心里不生龌龊的,又何必为着个女人闹得家宅不宁。”
薛二郎不以为然:“不过区区女子罢了,儿子既能纳进了宅门,自是能压制得住,哪里凭着她们任性放肆。”
苏氏见薛二郎咬紧牙关不松口,不禁疑心道:“你向来稳妥清醒,何曾因小失大,那顾家女自住进薛家便未曾出过清风苑,你又哪里见过她,不然如何念念不忘,今日里如此撕扯不清?”
薛二郎弹了弹袖尾上不知何时飘落的尘土:“她自是未曾出过清风苑,可儿子若想见上一面哪里会是件难事?儿子中意她,母亲却非要把她嫁给三弟,岂非有意叫儿子同三弟生出不合来?”
苏氏长到如今,除却嫁给了商户叫她每每想起便意气难平,又哪里碰到过如此这般叫她气难休,愤难平的事儿,何况与她一句顶一句,句句说得诛心的还是她亲生的儿子,素来便是她心头骄傲的儿子,怒极攻心,不由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顾扬灵自是不知苏氏的屋里头闹得沸反盈天,她按着原本的作息,由着嫣翠伺候她净面梳洗,最后脱了日间的衣物,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衣,拥着软被正要闭眼入睡,院门处却“砰砰”响了起来。
已是夜深人静,这声音听起来便尤其叫人惊惧,顾扬灵心头乱蹦了几下,右手按在床上,支起身子扬声喊道:“嫣翠,外头出了何事?”
嫣翠睡在一墙之外的隔间里,听见顾扬灵的喊声,忙叫道:“姑娘莫怕,已叫红儿出去问了。”
然而很快的,便有丫头们细碎的惊呼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期间有沉重的脚步声一声连着一声,往顾扬灵住的内卧里慢慢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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