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中略一思索,忽然灵光一闪,吩咐人将侯府花园中的闭月轩打扫出来。
这闭月轩乃是侯府花园中的一座夏季避暑轩馆,四面栏杆围绕,前花后水,甚是幽静。昔年老侯爷在世时,夏季常住此地。到了如今,已空置多时。毓王宿在此地,既不堕了他的身份,也不显得刻意奉承。
何况,此地僻静清幽,两人若要商议些什么,也不必刻意避人。
一通吩咐下去,侯府中上下自有一番忙乱,不在话下。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门上果然报称二爷来家。
姜红菱本想起身出迎,但想想自己虽是掌家之人,到底是孀妇之身,见一个外男多有不便,也就没曾出去。
顾思杳引着毓王入府,才踏进府门,便有人前来报道:“奶奶已吩咐人将酒宴摆在了闭月轩。”
顾思杳听了这番布置,正和自己心意,心中喜欢,遂请毓王往花园行去。
毓王随着顾思杳一路逶迤行去,曲曲折折穿过许多回廊园子,走到一处轩馆之前。
两人拾级而上,毓王抬头看去,只见那檐下挂着一方匾额,上面刻着闭月轩三个龙凤飞舞的大字,底下又是一行小书,落款乃是老侯爷的字号,便知是老侯爷亲笔。
进得房中,堂上早已灯火通明,桌上碗筷齐备,摆着八个冷盘。
这二人落座,并不见家人进来服侍,只一个身穿青袍的小厮进来,躬身作揖:“二位爷,因奶奶吩咐,不得搅扰两位说话,小的们皆在外头廊下听候差遣,二位若有吩咐,自管喊来就是。”
顾思杳听闻,便挥手道:“暂且无事,下去罢。”
那小厮便躬身出去,将门也带上了。
毓王这方说道:“令嫂,倒是个心思慎密之人。这方方面面,想的甚是周全。你打发人送信回府,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前的事。须臾功夫,便能料理的如此周到,实在难得。”
顾思杳不知他为何无端提起姜红菱,只说道:“殿下谬赞了,府上长辈或已先去或缠绵病榻,不能料理家务。故此,府上一应事务皆是家嫂处置。也是她份内之事,算不得什么。”
毓王听他这话口吻甚觉怪异,不似在说自己的嫂子,却仿佛是在说自己的妻子一般自然而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