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这婢子几眼,她淡淡说道:“你是姑娘的贴身侍婢,姑娘病着,你不说病因,颠三倒四搬弄这些是非算怎样?大夫尚未来看,你却说姑娘是被人气倒的,调唆离间,其心可诛。似你这等搅的家宅不宁的婢子,我也不敢让你留在姑娘身边。你到外头,去管家嫂子跟前,领上二十鞭子,就不要再进来服侍了。”
如月不想这大奶奶看着和善,一张口竟将自己撵了。
她当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下,涕泪横流,连连磕头道:“求大奶奶开恩,我家中上有老母,只靠我月钱度日。奶奶若撵了我,我一家的生计可就断了。往后,我再不敢这等搬弄口舌了。”说着,又去求如锦:“我有眼无珠,口舌生疮,胡乱编排姐姐的是非。求姐姐在奶奶面前说上一句好话,还让我留下服侍姑娘。姑娘病着,不能没有个知根底儿的人伺候,留下我将功折罪也罢!”
如锦还未出言,却听姜红菱冷笑了一声:“这话荒唐,莫非没了你这丫头,四姑娘身边就再也没人能服侍了不成?看来你不止善于搬弄口舌是非,还妄自尊大。四姑娘年纪尚小,我是不敢留着你在她身边,再把姑娘教唆坏了!”言罢,看如月依旧纠缠不休,当即看了底下人一眼。
跟着她进来的众仆妇会意,当即上前,七手八脚将如月拉开,拖到了外头。
如月不甘,依旧哭号叫喊不住,同人撕扯,就是不肯去。
便有人说道:“姑娘,你省省罢。侯府这边可是奶奶当家,奶奶说要撵了你,谁还能留着你不成?便是你家姑娘醒来,也救不得你了。如今,你可没那个体面了!”说着,又一人道:“别叫这蹄子在这儿乱闹,吵的奶奶心烦。”
这话音才落,便听那如月的哭叫声成了闷闷的呜呜声,似是被什么塞住了口。
又小片刻,再不听声响,想是已拖远了。
姜红菱处置了如月,看着床上顾妩惨白的小脸,叹了口气,在床畔坐下,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如锦在旁道:“奶奶,四姑娘打从西府过来,保不齐是……您还是去外头罢,仔细过了身子。”
姜红菱没理这话,又点外头的人进来,说道:“你们平日里都是跟着四姑娘的,四姑娘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样?不说实话,那如月便是榜样。”
这些人适才见了这一出,早已各个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敢攀扯如锦,你推我我推你,还是顾妩身侧另一个侍婢如雪战战兢兢道:“四姑娘自来体弱,常有些昏厥的毛病。在西府时,看了许多大夫,只说胎里作病,吃了许多药,到底不能除根,谁知今日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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