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菱也笑了几声,轻步走到席上,问丫鬟取了一个莲花纹小金钟,竟真个连饮了三杯金华酒,方才笑道:“才去吩咐厨房预备上点心主食,竟让老太太等急了,是该挨罚呢。”
顾王氏见她知趣儿,心里欢喜,嘴里连声说着:“该罚!”一面就拉她在身旁坐下。,倒把一旁的苏氏挤了下去。
侍候的丫鬟们看见,连忙将姜红菱的碗筷一齐拿了过去。
顾琳眼瞧老母竟这等喜欢这个孙媳妇,心中不由暗暗纳罕,只是诧异莫名。
顾忘苦在旁冷眼瞧着,只见姜红菱进来时,眉眼含涩,面上粉光融滑,分明是才哭过的样子,不知方才在外头同顾思杳到底干了些什么,心里酸妒非常,眯细了眼眸,举杯饮酒。
顾王氏便问道:“酒已够了,想吃些垫肚子的,可有什么?”
姜红菱连忙回道:“厨房预备着蟹粉蒸饺。”
顾王氏皱了皱眉,说道:“已是大晚上了,油腻腻的谁吃那个!”
姜红菱便道:“也有阳春面。”
顾王氏笑道:“这阳春面说是清水下杂面,到底还是高汤煮的。”
姜红菱回道:“知道晚上吃不得油腻,这是吩咐厨房用鱼汤炖的。”
顾王氏这方点头道:“这个也就罢了,拿几碗上来。”
姜红菱听着,就要下席出去吩咐。
顾王氏却拉着她:“才回来,又出去走。你坐着,叫丫头们去传话,不许再出去。”
说着,又向顾琳道:“你才回来,不知道府里的事。我养了这么多子孙,竟没一个能如菱丫头这般贴心的。”说着,又向桌上众人道:“你们都怨我疼她,你们却说说看,叫我怎么不疼她?旁的不消说,今日你们姑太太回来,打斜里钻出的事,说要备办宴席,她就能料理的这般妥帖周到。还有前头李姨娘那事,不是她留神,又怎么知道府里这些年来竟养肥了这么一个蛀虫!”
众人都连忙陪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并没人敢抱怨。”
顾琳却不知道李姨娘的事,她晓得这李桐香是母亲屋子里出去的丫头,给了大哥做通房的,在府中极有脸面。大哥这些年也纳了几房妾,却没一个赶得上她。就连正房太太嫂子苏氏,也被她压了下去。听母亲的言辞,倒好似连这李桐香也折在了这个侄儿媳妇手里,真正意想不到。
如此,她竟当真不能小看她了。
顾琳心中想着,便看向顾忘苦,却见顾忘苦面色淡淡,全无波澜,心里纳闷不已。
少顷,阳春面端了上来,服饰的丫鬟们分与众人。
众人正在吃面时,顾思杳亦从外头进来了。
顾王氏见他回来,也喜欢这孙子近来孝顺,便笑着招呼道:“你回来的倒是巧,正上阳春面呢,快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