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少不得跟着顾王氏夸赞了几句。便有那好奇的问道:“请教老太太,这女学又是个什么新鲜故事?我们以往可只听那坊间有教女子歌舞的,叫做个女学。难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来这套么?”
顾王氏便将先前的事情讲了一番,说道:“这也是菱丫头的主意,由咱们府里出钱,仿照着外头的书院,也办个女学。将家中这些没出阁的女孩子们都放在一起,请个女先生教她们些针线诗书规矩。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孩儿,琴棋书画不敢说样样精通,总也要会个一两样。好过嫁人之后,做个睁眼的瞎子。”
众妇人听着,都觉的新鲜,又各自盘算着将自家女儿也送来。毕竟,他们这些人家,并非各个都如侯府这般显赫,女儿在家中,并无力量请个先生来家教习诗书礼仪等事。若是送到民间那些女学,日日出门,抛头露面,也不甚方便。这送到侯府来,看在亲戚情分上,束脩也未必要多少。
再一则,侯府门第高,人情广,女儿在这边读书,指不定就有什么机缘,或许能寻上一门好亲,也未必可知。
当下,这些妇人纷纷大赞姜红菱主意周正,又说道:“既是这样说,若是老太太不嫌有玷,我们便将女儿也送来,只当给府里小姐做个伴读。”
顾王氏爱面子,喜欢听人捧着,呵呵大笑,一一答应下来,又说道:“这是好事,人多便是热闹。”
众人坐了一回,顾王氏便说身体乏倦,要回去歇着,便各自散了。
姜红菱今日过来松鹤堂,本有几句话要同顾王氏说,不料碰上了这群妇人,又逢着顾思杳过来,便不曾提起。
走到门外,姜红菱在阶下略站了站,就见顾思杳自门里出来。
她本有心跟他说几句话,只是外头人多眼杂,想了想还是抽身向外去了。
顾思杳出了正堂的门,也见姜红菱立在院中。他今日过来,本就是想着或许能碰见她。即便不能,也要寻个机会见上一见才好。待见着了,却又说不上话。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碰不着她。这番滋味儿,梗在心头,当真是一番折磨。
他见姜红菱离了松鹤堂,本想跟上前去,身后春燕却追出门外,称老太太喊他。
顾思杳无法,只得再回头进屋。
姜红菱一路回去,脸上沉沉的。
适才那赵氏言说要与顾思杳说媒时,她心中极其不是滋味,既酸且涩,又有几分苦意。她一早就明白,顾思杳早晚是要成亲的。她是顾思杳的堂嫂,且还是个寡妇,两人之间除却这联手一事,再不能有什么牵扯。那,这番滋味儿,却又是从何而来?
然而,一想到顾思杳日后就要成了哪个女子的夫君,她便忍不住的心中不快。
回至洞幽居,她先到妆台前重新整理了一回妆容,便叫了如素过来,将那小厮招儿传来,吩咐道:“去松鹤堂外瞧瞧,看你二爷走了没。若没有,便叫他到怡然居小坐,只说大奶奶有话跟他说。”
招儿应声,跑跑跳跳出门而去。
如素在旁瞧着,心里忧虑,不觉说道:“奶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