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杳将袖子自她手中扯出,轻轻掸了掸,仿佛拍掉了什么脏东西。他目光轻扫,睥睨着程水纯,道了一句:“贱妇,滚出去!”
程水纯不防他态度骤然转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顾思杳,你当真不怕我说出去么?!”
顾思杳却再不看她,背手而立,冷冷扔一下句道:“程姑娘大约是疯了,我听不懂姑娘再说什么。”
程水纯被他戏辱了一番,只觉脸上火烧一遍的辣热,咬着下唇,狠狠的盯着顾思杳的背影,顿足道:“你不要后悔!”说着,便扭身出去了。
顾思杳自窗外看着程水纯的身影跑了出去,面色冷峻。
他原本还想多留这疯女人两日,以备后用。但如今看来,是要极早动手除掉她了。
顾思杳心下微一盘算,点手招了在门上等着锄药进来,又对招儿道:“你回去吧。”
招儿心中七上八下,又不敢违背他的吩咐,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锄药走上前来,躬身问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顾思杳低低说了几句,锄药听着,点头道:“二爷放心,我这就去办。”说着,掉头出去了。
顾思杳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花影重重,面沉如水。
程水纯被顾思杳气的声堵气噎,快步走回自己屋中,面上腊渣也似的白。
进了屋,便扑倒在床上,将头埋在枕上,两眼泪汪汪的,一字不发。
她那丫鬟金坠儿看见,走过来,关切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程水纯摇了摇头,并不肯说。
金坠儿晓得这个主子的脾气,受不得丁点委屈,针鼻儿大的事儿也要回来抹上半日的泪。看了她这副模样,只当是她老毛病又发了,并没往心里去,只是倒了一盏瓜片回来,递给她,嘴里便劝解道:“姑娘凡事也要想开些,虽说姑娘不是这家里的正头主子,但好歹后头还有二太太站着。若是谁敢给姑娘气受了,姑娘也不必忍着,说不过她,就回来说给太太听,叫太太替你出头做主。”
程水纯推了茶碗,不肯吃茶,摇了摇头,低低啜泣道:“不是这般说的,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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