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受害者家属闹起来,就着实不好应对了。
李杨氏一噎,“可闲哥儿又不是故意的,着实罪不至死啊!公主深得皇上喜爱,若是您肯求情……”
“舅母!!”宜萱怒瞪了他一眼,“现在到底是一个堂侄儿重要,还是你外甥弘时重要?!”
李杨氏脸色露出难色,“难道就真的没法子了吗?”
宜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儿若搁在寻常时候,的确大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现在不同!”——这事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弘历一手谋划的!且不说那撞死人的环节就有些问题,但看那在顺天府外求公道的老妪儿孙。便不正常!寻常人家敢和皇亲叫板吧?若无人背后撑腰,他们如何有这个胆量?!
但又能如何,人家是受害者,难道还不许孝子孝孙给老妪求个公道吗?!所以说,这一回李闲,救不得了。只看汗阿玛那头,肯不肯手底下松一些。留他一条命。判流放之类的。
李杨氏气恼地道:“那老妪的四个儿子家明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偏生不肯收银子私了呢?!”——对于这种非故意杀人案,受害者亲属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影响判案结果。
宜萱沉声道:“或许是有人许诺了他们更多。”
这时候,徐一忠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娘娘,出事儿了!镶白旗支的李佳氏族长、一等轻车都尉阿克楚上了折子。说本朝太祖年间,并未有李佳氏子弟南下!并参奏正白旗光禄寺卿支李佳柏绶‘谄媚宫妃、朋党皇子’!”
贤皇贵妃的嗖的站了起来。她身躯渐渐颤抖,她仰头看着彩绘鸾凤的横梁,喃喃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李佳氏虽然不是一等一世家大族,但是在满军八旗均有分布。不过以上三旗的正白旗,就是光禄寺卿李佳柏绶这一支最显贵,其次便是下五旗之首镶白旗的轻车都尉李佳阿克楚这一支。两支在满人顺治朝以前。还是一大家子,不过后来顺治按功分旗。李佳柏绶的祖父被分到了上三旗,李佳阿克楚的祖父被分到了镶白旗。
所以,这一大支的李佳宗谱李佳柏绶和李佳阿克楚都有,光禄寺卿柏绶能伪造太祖时候有子弟南下谋生,自然阿克楚就能证明没有这回事儿。至于谁真谁假,自然就有得扯皮了,毕竟是百年前的事儿了,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只不过,人人心里都明白,李家就是汉人李家,跟满军旗李佳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原本李家出了个皇贵妃,皇贵妃的儿子还是极为有望的太子人选,自然李佳氏愿意接受。但是这么多支的李佳氏,李家只能融入其中一支,其他支的自然沾不到好处,所以轻车都尉阿克楚不甘心此消彼长,不甘心让正白旗李佳氏势力随风涨。所以才有了这本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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